天仙知道会错了意，嘴巴一抿，朝林平之做了个鬼脸。

林平之回了个白眼。

“我去补个妆，”天仙眨了眨眼睛，泛着笑，顺便指了指电话，等林平之通知。

人出去了，宁把门稍微虚掩着，窜进来拉了板凳一坐，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实话实话，林总，我想了一个多月，问了朋友，现在的想法就是找个下家。”他一边抱怨，一边往脑袋上抠自己为数不多的秀发。

“抱大腿？”林平之调侃道。

“是，抱大腿，既然是抱大腿，自然是找最粗的大腿抱，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觉得谁的大腿最粗？”林平之问宁皓。

宁皓当时没说话，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盯着林平之，而林平之如老僧入定绝不回话，好些会儿，宁才吭了声，无可奈何：“你。”

林平之“恍然大悟”道：“宁导高看我了。”

……

林平之道：“现在的问题是《无人区》，片子还卡在小马手里，你打算净身出户？我不知道你的约怎么签的，按上映票房算钱，还是拍完了交货就算数。”

宁愠怒道：“签的是分成加工资，片子没上映，我没分成，我也知道，片子砸了，该，但是工资得发吧，总不能让我白忙活是不是？”

大帅比明知故问：“那你现在是……”

“就是钱没发，我现在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林平之咂舌，“这小马也太狠了，谁能保证不扑街一两部片子，他这么弄，导演还怎么搞创作。”

宁点头如寻知音，“就是，就是。”

话是这么说，林平之实际上相当理解小马，宁要是进了他公司连亏两部片子，打了上亿的水漂，还敢舔着比脸要工钱，照大帅比的小肚鸡肠，那绝壁让他这辈子甭想东山再起。

当然，合同这么签，小马不发钱，肯定是坏了规矩。

“毕竟是我的想法，我的片子，我的心血……”宁还在滔滔不绝，林平之只管附和。

说道动情之处，宁忍不住哽咽道，“忽然之间都不管我了，走公司里，谁也没把我当回事……”

宁毕竟是个导演，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可能摸着了边儿，听了些内幕，但不够清楚，小马之所以这会儿闹这事儿，也有分心的缘故。

小马现任老大，患有严重心脏病，前几年查出病根，今年心肌梗塞，差点嗝屁，自那之后放手公司，权力下放，日子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要见马克思了，老婆和姐姐各有股份，都想出来当女强人。

高层忙着内斗，老大都要换人了，谁还有心思管宁皓，何况还是一个注定要反水的导演，两年前的片子？

说不定老大的心肌梗塞就是这比亏钱导演气的呢？

“你别急，我帮你想办法，不至于闹上法庭。”

林平之起身安慰，眼下情况相当怪异，宁比他大了不少，偏偏跟红眼的痨病鬼似的，趴桌上哀嚎，他又喝了酒，宁皓喜欢说骚话，嘴里边尽是粗鄙之语。

安顿好了，宁皓忽的抬起头，“林总，您真能解决这件事情？”

“我真能，不过——”林平之欲言又止。

宁认了命的叹气道：“听你的，我全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