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

这段时间是祈白偷来的。

祈白独自一人坐在秋风萧瑟的凉亭里，此时的他已经骨瘦如柴，连茶杯都端不起来了，只能任由慕白将温热的茶水送到嘴边，祈白偏头躲开。

在这些日子里，祈白能够清楚感知到慕白灼热滚烫的爱意，他贪恋这片刻的温暖，竟然有点不愿意死。

他伸出手想要摸了摸慕白的脸，记住她此刻的样子，手指却无力的落下，祈白自嘲，“真是个废物，现在连想要触碰你都做不到了。”

“慕白，你愿意陪着我一起死吗？”

“陪着你一起，别怕”。

慕白拉着祈白冰凉的手指放到脸颊边，吻了吻，温柔的说：“你不是废物，只是生病。”

两人都知道，祈白时日无多。

宫里的太医看过摇头，宫外的神医看过摇头，尧治无解。

祈白眼尾红，将扶着她脸蛋手指费力的抽出，缓慢费力的撑起身子将桌上的茶杯剩余的水喝下，茶杯无力的掉在地上无人理会。

“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你，本来是想要带着你一起死的，带着你下地狱做鬼鸳鸯的，但你是我的仇人，要是带你下去，我的父皇母后会生气的，所有不行，我想了想，我还是要报复你，就惩罚你永失所爱好不好？”

这个结果是祈白日思夜想的办法。

慕白弯腰抵着祈白的额头，“给你报仇。”

祈白咳了一声，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到修长的脖颈，随手擦去后，他费力的说着：“我才不要呢，你的命又不能让我的父皇母后复活。”

“我们注定是仇人，不可能在一起，要是没有喜欢你该多好。”

“慕白，我不想杀你了，我要任性一次，下辈子，我还是想要遇到你，还要吃好吃的糕点，你答应我好不好？”

看着慕白的眼睛，祈白才知道丞相大人脆弱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