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相信风夜阑会回来，独眼少年望着天边半晌，又想起什么，问月生：“雪未销那家伙呢？”

月生回过神，他也有几日没见到雪未销了，不过临行前那家伙神秘兮兮地和他说会给他带回来个绝对惊喜的礼物。

可雪未销是个疯子，出门不是带回来头发就是手指这类莫名其妙的东西，月生没放在心上。

“王上秘密下旨让他去办些事。”

独眼少年撇嘴道：“我都要去灭暗楼了，这家伙也不说给我送送行。”

月生沉声道：“送行？你别被他喝趴下，然后掰块指甲留作纪念。”

独眼少年感觉手指一疼，赶紧把手缩回袖子里。

。

眼前一道强光，红叶再睁眼时，叶风阑手中已经多了把剑。

那剑剑气寒凉刺骨，直入骨髓，剑意却有着无尽的悔意，将她的联翩生生逼了回去。

红叶稳住身形，冷哼道：“你还不是动手了，何必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她的嗓音像雪山之巅上长久不化的冰。

叶风阑看着红叶，不知如何回答，握住无过剑便觉得全身冰凉，连脑中的思考都迟钝了下来，他淡淡道：“你既出手了，我便要予你尊重，若连剑都不拿，怕你觉得我在侮辱你。”

低头看了眼许久未见的剑，和他依旧没什么共鸣。

无过剑是师父白老传于他，原先并非此名，只是师父说自己早些年用此剑做了一件错事，又道，“剑无过，人之过”，此为无过剑剑名的由来。

也许是这剑意他现在还无法读懂，故无过剑他驾驭的不甚娴熟，只能锦上添花，却不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马车里的楚惟打了个喷嚏，小舟见他脸色不对要上前查看，楚惟伸掌挡住她，接着又吐了口血。

这次吐血和前面不同的是，地上的一摊红色中多了些褐色的茧状物。

楚惟看着地上的血，顺手拿起叶风阑留下的手帕擦拭，喃喃自嘲：“爷怕不是要化蝶了。”

“小楚哥哥。”小舟呆呆地看着那一摊血水，慌忙对着窗外喊道：“主人，小楚哥哥，吐血了。”

“你主人知道了。”宋归时站在不远处答了声，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像看戏般意犹未尽的看着叶风阑和红叶这边的打斗。

这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叶风阑出手。

红叶脸攻势凶猛，不留余地。

剑光闪闪，红叶目光如炬，几下用刺靠近叶风阑时，她身上苦涩的香味钻进叶风阑的鼻中，刺激着他的头脑。

叶风阑感觉眼前的景象变作重影，他无暇分身顾及楚惟，用后牙轻轻咬了一口舌头保持清醒。

红叶的联翩划过叶风阑的发丝，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叶风阑眸子一沉，再这样下去，不管他出不出手都是两败俱伤。

月生一直说，杀手都是无心的，他们无情无义，都是些拿着用血换来的钱的亡命之徒，可叶风阑怎么看这个杀手榜第四的美人面红叶都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为了给她的那些兄弟们报仇，对他的攻击完全是不要命的。

楚惟又咳嗽了几声，叶风阑本就不想与红叶动手纠缠，更加心急，一个转腕剑入鞘，身形一闪跃上马车，抓住马绳，“驾──”

白衣飘飘欲仙，马车扬长而去。

留下宋归时和还没反应过来的红叶面面相觑。

人怎么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