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碧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尽管江月碧一路上表现的很怯懦,尽量错开他们的目光,但灰袍长者无意看到她的眼睛时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师叔,人白石妹妹不过是个猎户的女儿,她本就身世悲惨,若认识那马上那种公子,如何会流落到卖身葬父的境地,”阿良马上停下了戳火堆的手,替江月碧说话。
灰袍长者看着阿良固执的模样,还要追问的话从嘴边吞了回去,那日在街上,阿良一眼就看到了卖身葬父的王姑娘,不顾大家劝阻,怎么都要出钱买下她帮忙葬父,这位王姑娘虽然穿着朴素的衣服,可光是额前那颗翠绿的花钿就不是普通猎户能有的,更不用说她拇指上的韘身后那把弓箭和箭服,更不是凡品。
除了偶尔露出一些怯生生的表情,没有半点像普通猎户的女儿。
也就这帮小子看不出来。
阿良这护人的架势,灰袍长者只好附和道:“好,是我想多了。”
不过这位王姑娘跟了他们几日,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平时话也很少,也从不打听什么,基本上是他们不和她搭话,她就不会主动来说话,即便阿良和她单独相处也相安无事。
这样看来,她在那里遇上他们若是刻意的话,那就只可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跟着他们来遗迹。
不远处的三人把马在树上系好,竟然直勾勾往火堆这边来,灰袍长者决定先把江月碧的事先放在一边,应付这三人。阿良十分警惕地盯着看着三人,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楚惟冲他做了个鬼脸,险些被这只“豹子”扑倒,好在叶风阑隔着两人,他率先行礼:“见过前辈,各位少侠。”
灰袍长者没端着长者姿态,站起来拱手回个礼,其余几人见他起来了,自然也不敢坐着,一股脑全站了起来,显得气势汹汹,不知道以为要打架了。灰袍长者不经意的摇了摇头,他这些弟子还是不够稳重,所以才带出来历练,他看着三人问:“不知几位是哪家的公子。”
三个人凑不出一个能放在台面上的身份,一时没人开口。叶风阑没想到这位长者对他们这些晚辈如此谦卑,赶忙又行了遍礼:“我们不过是几个过路的江湖剑客,前辈多礼了,我姓叶,这二位是我的朋友,这位姓楚,这位姓宋,我们是往风陵城去,路过寒石城,却不想寒石城今夜竟闭门谢客了。”
叶风阑一如既往的谨慎,没有过多透露关于三人的东西,连去向也是随口一说,只是就算是这样,灰袍长者也好似对他们甚是满意,至少对叶风阑甚满意,眼里的赞许掩藏不住,忽地,他又有些落寞,叹了气道:“时过境迁,这十多年,甚少见到像几位这样快意江湖的少年剑客了,当真是让我感慨颇多。”
灰袍长者想起他年轻时的事,可惜年岁渐长,江湖不是当初那个江湖,如今这个时候,能见到无门无派自学武功的剑客,实在是让他有些激动。
叶风阑猜到灰袍长者意有所指,十二年前那件事确实给整个武林留下重创,他下意识的用身体护住了一下楚惟,楚惟呆了一下,拍了拍叶风阑,道:“大哥,你把人当女人啊,我哪儿有那么脆弱。”
“那样最好了。”
叶风阑不想说刚刚余光瞥见他差点情绪低下去。
灰袍长者看见叶风阑和楚惟讲小话,还是心平气和地接着介绍:“我的名字许久没人叫了,大家都叫我师兄一声冯老,我也沾他的光得了一声小冯老,几位可以叫我小冯老,至于这些,都是我乐游门弟子,这是我师侄,禾良,这两个是我的弟子,魏涛和夏参,还有这位王姑娘,是我师侄的朋友,刚刚听这位楚小公子的话,王姑娘应当是像你们一位朋友,这么说起来也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