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老平日都是由着禾良说这些话,没想到出门在外他还是不改这脾气,怕几人多想,连忙解释:“他呀,就是今夜被关在外面受了点小委屈火气才大了点,平时没那么有怨言。”
楚惟一脸戏谑道:“小冯老,既然坐一处了,您也把我们当自己人,不必遮掩,我们都知道世家和门派现在的关系势同水火。”
小冯老没想到楚惟说话如此干脆,自己却还遮遮掩掩,实在有些惭愧。
如今世家与门派间的关系确实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当真是老了,说话不如你们年轻人直爽。”小冯老干笑:“这十二年被王室管的我们这些人的血性都要被磨没了。”
小冯老说着,缓缓转过头望着那一簇簇明亮的篝火,有十几个,那些篝火旁少的围坐了十多个人,多的更甚。
十二年前,楚冠北和先王木佑立下那个荒唐的契约后,罗光门的门槛都要被各门各派踏破了,武林让王室管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惜万般皆无用,不服者王室自出动的武力镇压,都说楚冠北懦弱,可各家在见到那大军兵临又有几个不惧,最终一切都在楚冠北自刎那日尘埃落定。
从此世家兴武林衰,王上和那些世家家主想要谁的脑袋谁就得提着脑袋见,很多年轻子弟都对习武失去兴趣,想要成为发号施令,位居高位的人,故希望加入世家,不愿拜入江湖门派,有些城可能连个习武的人都没有了。
就像今夜,各门各派被拒之门外,就只能就地生火等到明日,十分憋屈。
小冯老无奈地摇摇头,转了回来,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禾良看师叔伤神,忙道:“师叔,你也别难过,都怪那破约定,还有,怪那楚冠北。”
楚惟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刚要开口和禾良对上几句,小冯老神色凝重,严声呵道:
“阿良,不得胡言。”
楚惟眨眨眼,没想到小冯老对当年的事和他爹是这个态度,他眼珠一转,把嘴闭上。
叶风阑从这一句话隐约觉得这位小冯老会知道些什么,借机问:“当年的事,您是否知道些隐情?”
没想到这几位年轻人会问起这些事,小冯老一愣道:“我也想知道楚兄为何会答应。”
魏涛和夏参赶紧排排坐下,显然也对当年的事非常感兴趣。
小冯老看着他们,他还从来没在这些晚辈面前提过当年的事,他总希望事情可以永远过去,没有人在提起十二年前的事,渐渐人们或许会遗忘。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些热爱武学的少年一个个都唾弃当年楚冠北的做法,十二年前隐藏的真相永远过不去。
叶风阑沉默片刻,追问:“那您可知楚前辈与木氏王族立约的原因?”
小冯老看着叶风阑,他虽不明白这位叶少侠为何如此执着当年的事,叹了口气,还是说了:“我不知道,楚兄他并非软弱之人,他血气方刚,有少年之气,立约那日的三日前我们还去了罗光门与楚兄喝酒议事,哪知三日后,他忽然就宣告此事,再过了一日他便……自刎了,至此这件事也成了他带进棺材里的,永远的秘密。”
气氛有些压抑,小冯老有些沧桑地苦笑:“不怕你们笑我,我这些年一直觉得楚兄当年必定有非这么做的缘由,看那么多人咒骂他,实在不愿,我也有想查过,可惜,故人已逝,先皇也驾崩,这件事恐怕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