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时将鳞雾递到叶风阑面前。
叶风阑疑惑:“做什么?”
“怎么还犯起傻来了,这上面有我的血,还不赶紧把那大门划开,等这血凝固了,难不成你忍心看我再放一次血。”
宋归时眼前唰一下飘过一道白影,叶风阑已经用鳞雾刮着大门。
快,真快。
刀刮过大门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响声,宋归时皱着眉转头,发现楚惟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难不成这声音他在幻境中也能听到?
“叶风阑,你快多刮两下。”
叶风阑握着鳞雾迟疑了一下,因为眼前的大门显然已经打开了,他想了想,在连接处刮下了最后一刀,难以言喻的刺耳声音,紧接着就是这扇生锈的铁门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他默默转过头,语气淡淡地问:“你喜欢……?”
我喜欢个鬼。宋归时的心里话最终还是忍住没说出去,他看楚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似乎是被大门声音给折磨到了。
“这声音好像能传进幻境,楚惟能听到。”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叶风阑往前跨了一步,然后蹲在铁门上,面无表情地举起刀,对着已经咽气的铁门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非人折磨。
宋归时默默把耳朵捂了起来。
幻境中的楚惟正陪着自己爹在院子里喝酒。那刺耳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他面带微笑在心里暗骂宋归时。楚冠北全然不知儿子心里的想法,豪气地拍拍他的肩,饮下一碗烈酒,对月高呵:“无人应我惆怅,我自有酒解忧。”
楚惟乖乖坐在一边,他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他宁愿永远留在这里,也不想回到现实中去,面对外面的一切。
如果当年父亲没有同意那个约定,如果父亲没有在屋中自刎,他没有被陷害赶出罗光门,他是否也能在父亲的庇护下有叶风阑,宋归时和江月碧那般有着不输他人的武功。
也就不用这么窝囊的一直等着他们来救他。
“怎么愁眉苦脸?”
楚惟愣愣地抬起头,楚冠北用大掌揉乱了他的头发。
他小声问:“爹,如果有一日你被坏人陷害还自刎了,你会希望我怎么做?”
楚冠北一个回身来到空旷的院子中央,把碟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傻孩子,谁害的了你老爹我啊。再说,你老爹怎么可能自刎,那也太没面子了,你老爹我要死啊,能肯定是与人堂堂正正的决斗,然后不敌,被人一剑捅了胸口,你老爹我再吐一口血,一声,你,赢了,那样才叫荡气回肠的绝世死法。”
楚惟噎住。哪有人连自己的死法都想好了,还让自己儿子听着。
“不是爹,我说真的。”
楚冠北挠了挠脸,思考了一会儿,把手搭在楚惟的肩上,说:“臭小子,如果是真的,你也没必要替我复仇这那的。我们父子一场已是我的运气,你与我并不是一体,我若被人害了,你便自己去活,潇洒的活,做想做之事,救想救之人。”
楚惟脑子里的弦嘣一声断了,眼眶一热,眼泪掉了下来,大喊着:
“爹,那不是大白眼狼吗!”
“哪有爹被人陷害自刎,儿子去逍遥快活的。”
楚冠北不知道为何又惹得儿子哭泣,一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