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显出一丝曙光,屋子里盖了一层白玉,带来一阵丝凉。
陆嘉宁再次醒来时,浑身酸痛难忍,揉着眼睛看了眼床榻上的人,依旧死气沉沉趴在那,眉间微折,将锦被给他盖上。
‘吱呀’一声,屋门被人推开,青古从外面走来,瞧见陆姑娘正在给主子掖锦被,心中顿时一暖。
轻步上前,“主子还未醒来?”
要是醒来,便能看到眼前这一幕,主子心中定然欢喜。
陆嘉宁靠着背椅,疲倦揉着脑袋,“我也想知道他为何还没醒,禾善呢?”
昨日青古非说屋子里不能留太多人,把禾善赶了出去。
“在屋外候着呢。”
青古不经意察觉程则绪缓慢睁开双眼,突然一惊,急忙凑上前,欣喜喊着,“主子醒了,主子终于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耳边聒噪让程则绪眉间染了烦躁之意,眼神冷冽扫了一眼,青古神色一滞,转身往外走,“属下去厨房端药。”
屋子里瞬间又安静下来,陆嘉宁扯了下手腕,提醒着,“将军可以松开了。”
程则绪察觉自己手指僵硬难以动弹,好一会才缓缓松开。
遇到危险时,他下意识将人圈在怀里,若放在以往,定会一脚踢飞箭羽。
那一刻,他慌乱,若是失手,那箭羽便穿破陆嘉宁的脑袋,他赌不起。
陆嘉宁揉着手腕,偷瞄看了眼他,适当关心道:“将军可有哪里不适?”
程则绪缓慢坐起,平日里不丝不乱的发髻钻出几丝杂发,面色病态苍白,多出一丝憔悴。
声音带了哑色,“无碍,阿宁可有受伤?”
陆嘉宁摇头,压着心中慌乱,面色依旧如往常一般,“多谢将军相救。”
又警惕询问,“将军可猜出是谁所为?”
目光随意落在他脸上,心中多了分警惕。
昨日刚见过沈嘉棠,况且前不久也算救过她,大概不会是丞相府动的手。
那箭是朝她射来的。
她在京都,想不出还有什么仇人。
程则绪眸中深沉,轻启唇,“不知,但我会查清楚,给阿宁一个交代。”
陆嘉宁靠着背椅叹口气,“敢在郊外营地处动手,想来官职不低,说不定将军一查,替罪羊便出来了。”
程则绪饶有兴趣打量着她,“阿宁倒是聪慧。”
陆嘉宁心中一咯噔,随后笑的随意,“谁都看得出来,我倒是希望将军赶紧找出凶手,解决后患之忧。”
怕程则绪察觉,陆嘉宁起身准备离去,“我不打扰将军休息了,将军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日子还长,程则绪受了伤,日后也有借口来寻他。
与其被别人当做猎物,不如以自己为饵,引猎物上钩。
坐以待毙的日子,她受够了。
青古端着药一直守在门口,听见里面动静,急忙推门而进。
禾善不愉瞥了他一眼,昨日非说她在那影响他家主子休息,把她拉在外面守了一夜,如今里面人醒来,她又不敢擅自进去。
青古讨好般走近,“陆姑娘准备走了?”
陆嘉宁刚转身,瞧见他端着药来,还未开口,被青古抢了先。
“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