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善一走,许承言又道:“都下去吧。”
此时,凉亭只有他们二人,陆嘉宁越发觉得局促,眼下只能装糊涂,“殿下把他们都遣下去做什么?”
顺应般的双手搭在他肩上,“殿下身上热腾腾的,还是放我下来——”
腰间力道下一瞬收紧,身子朝他扑去,幸而手掌抵着他的肩稳住身子,眉间带了些不悦,“殿下。”
许承言大手覆上她的颈部,将人带进怀中,“孤在想,宁儿心中在想什么?”
“宁儿会何时答应成为孤的太子妃,孤还要再等多久,才能日日让宁儿陪在孤身边。”
缓慢阖上眼,感受着怀中人安静趴在身上,“孤从宁儿这里,看不到一丝答案,宁儿今日处处都在拒绝孤,不妨给孤说个时日,孤也安心些。”
陆嘉宁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眼下程则绪那边还在徐徐图之,许承言又来逼迫她。
许承言见人失神,单手扯过肩上的手,指腹压着腕骨,压眸看去,“宁儿怎么不戴孤送的银镯,是不喜欢吗?”
陆嘉宁怔一下,她早便扔匣子里了,今日也未曾想过会见他,又来的匆忙,早就忘了这事。
“那铃铛实在不便,我便收起来了。”
许承言不敢把人逼太紧,放过刚才的话题,“那孤再为宁儿打造一副,宁儿下次不准再取下。”
陆嘉宁应承道:“不取,殿下送的,我定日日戴着。”
许承言心情极好般揉了揉她的腕骨,“今日便在这陪着孤,下午再送宁儿回去。”
陆嘉宁缓缓坐起,“我已与外祖母说过,下午要去寻她。”
许承言不缓不慢道:“时日还长,孤又不会一直留你。”
“孤命人去陆府传信,说宁儿与明和在一起,今日晚些回去,宁儿便安心陪在孤身边。”
陆嘉宁一噎,他都把后路堵死了,当真不好反驳。
不过他好像不再提方才的问题,心中也放宽心了些。
许承言眉眼多了分欣喜,轻轻将人放下,牵着她往里院走,“孤带宁儿去个地方,宁儿定会喜欢的。”
许承言带她来的院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与陆府西院甚是相同。
院中无其他人候着,许承言单手推开屋门,将人带了进去,屋子陈设几近相同。
只不过窗下多了张软坐榻,楠木朱漆,靠背雕刻精致祥云,上面铺着羊绒坐垫。
陆嘉宁诧异扫了一圈,许承言拉着她坐在软榻上,从旁边案几上拿来木雕小人塞进她手中,求夸奖般凑近身旁坐下。
“宁儿可喜欢此处?”
这里陈设原是按照她在丞相府闺房所布置,自从她离开京都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直到再次寻见她,让她回了陆府,他又命人重新布置一番,才有如今这般模样,只想着她在这里时,能少些拘束。
陆嘉宁并未回应他的话,被手里打磨光滑的木雕所吸引,是按照她的模样刻的,指腹戳着圆滚滚的脸蛋。
“殿下在哪寻的木师雕的小木人,这脸蛋可真大。”
许承言随手拉开案几下的抽屉,里面摆满了木雕,大小相同,形态各异,憨态可掬。
眸中泛着温情朝她看去,声音多了分慵懒低沉。
“孤雕的,给宁儿雕的,行宫还有一木箱子,都是给宁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