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再见到她,便舍不得离开。
她再也不是无家可归,讨他欢心来寻求庇护的姑娘。
他的宁宁有家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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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宁上午去了趟外面,买了些糕点之类的回来,又去账房支了两百两银子往院中赶。
她怕贺衍来时带的银子早已用完,又怕他不肯开口向她要。
在院中扫视一圈,这才发觉今日好像不曾见过贺衍,询问着身边禾善,“今日可曾见到贺衍?”
禾善寻思一会,“奴婢早晨未曾见到,贺侍卫平日里是最勤快的,早早便守在院子里,今日难道是病了?”
陆嘉宁朝屋中走去,“你去寻一下,我有事找他。”
禾善福了福身离去。
良久,禾善匆忙赶来,“姑娘,奴婢问了一圈,门口小厮说天色刚亮见贺侍卫出门,小厮问了嘴,贺侍卫说要出趟远门。”
陆嘉宁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又放了下去,“你先下去吧。”
禾善发觉姑娘情绪有些低落,又不敢再说些什么,匆忙离开。
陆嘉宁望着窗外有些失神,想来他已离去,不过也好,他回去之后也能让贺夫人安心些,也不用淌这趟浑水。
秋秋从窗外跳来,钻进她怀中蹭了蹭手腕,感受到白皙手指落在身上,慵懒地趴在她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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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陆嘉宁待在书房思索不出所以然来,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她曾想寻个如意郎君,让恶狼相斗,如今看来有些痴心妄想了些。
许是被陆音所影响,忽然发觉自己如待宰羔羊般,束手无策。
陆府既是她的庇护,又是她的软肋。
若没有束缚,她大可尝试逃出去,也有一线生机,可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禾善从外面赶来,瞧见姑娘拿着书卷发呆,抿抿唇轻声开口,“姑娘,季世子又派人传信,说想约姑娘在玉壶斋相见。”
禾善眉间多了分纠结,这两日季世子派人来传好几次,姑娘一连拒绝几次。
陆嘉宁抬头瞧了眼外面天色,放下手中书卷,“罢了,去一趟吧。”
这些时日与他们周旋时,她也曾搜罗着门第相当的公子,却从未想过招惹季敬川。
两刻钟后,马车穿过热闹街道,停在玉壶斋门口。
陆嘉宁下了马车,报了季敬川信中提到的雅间,小二领着她们上了楼,陆嘉宁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进。
刚走进两步,映入眼帘月牙白长袍男子垂手立于窗边,腰背笔直如松,衣袖随风扑打在窗边。
陆嘉宁脸色微变,眼前人哪是季敬川,分明是程则绪。
她思绪早已乱如麻,也知晓自己处境,前段时日那些什么狼什么羊的,这两日发觉根本不靠谱。
前两日又失了约,真不知要如何应对他。
刚转过身,这才发觉雅间里青时、青古守在门口处,似乎察觉她想走,二人迅速关门离开,木门发出一声巨响。
陆嘉宁急着步子朝门口走去,还是晚了一步。
背后贴来温热身躯,结实有力的臂膀环住纤细腰肢,连放在腰间的手也被他攥住。
鼻尖抵着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又带了分生冷,在她耳边质问道。
“阿宁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