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起热(2 / 2)

许承言将药碗放下,探了下陆嘉宁额头,又命人寻一床锦被盖上,紧紧将她包裹着。

后半夜额头出了层薄汗,察觉到床榻上的人开始不老实,许承言将人裹成蝉蛹般动弹不得,拨开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压眸看着她渐渐红润的脸颊,阖着双眸长睫微垂,多了分恬静。

身边人到底是不会照顾,连起了热都无人知晓,待到天亮她那滚烫身子都能煎鸡蛋了。

许承言神色不愉,眸底透着不安坐在床榻旁沾着薄汗。

天色渐亮,陆嘉宁是被闷醒的。

像是有什么禁锢着,身子动弹不得,恍惚间额头多了抹温热,意识渐渐清醒。

看着眼前人时还有些恍惚,察觉身子懒散,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此时身子汗淋淋的闷得慌,刚想扯开锦被便被人拦着。

陆嘉宁声音带了几分哑色,“热的慌,裹的太紧了。”

简直动弹不得。

许承言无奈扯了一床锦被,“还难受吗?”

陆嘉宁摇摇头,嗓子有些干哑不想出声。

许承言又抹了下额头,察觉退了热,喂了些水,吩咐身边人将厨房温着的粥端来。

将人扶起靠着床屏,又掖好锦被只露出圆滚滚的脑袋,如玉指节捏着瓷勺,“吃点再休息。”

陆嘉宁有点恍惚,眼前人让她有些陌生,直到瓷勺抵到唇边才晃过神来。

喝完粥又休息了会,浑身有了精神劲从床榻上坐起。

许承言在旁边拉着锦被,又整理着她身后乱发,察觉她失神,手背又抵上额头,眉眼间带了抹不安,“身子不舒服?”

陆嘉宁摇摇头,扫了眼屋里陈设,想来许承言光明正大在这里,应该不是在陆府。

“禾善呢?”

许承言拉着她的手,观察着神色,看着她自然泛出的红润放下心来,“在陆府给宁儿看院子呢。”

陆嘉宁抿抿唇,怎么感觉有些呛人。

“那丫鬟不会照顾人,宁儿还是将青黛带在身边,孤也安心些。”

许承言说的理所当然,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愿,“禾善挺好的,做事也细心,我用着——”

“挺好?”许承言声音带着不悦打断她,“主子起了热她一点都没察觉,若非孤昨晚去,宁儿今日定要受罪。”

“宁儿在担忧什么?”

对面直白问话,陆嘉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场病,或许因为陆贞阳的话,嘴角扬起抹冷笑。

“殿下让青黛在我身边,是想看我平日里与谁接触?”

许承言揽着她肩膀,面色多了分低沉,“宁儿心中可藏着其他人?”

“我心太小,装不下任何人。”

她低着眸子,许承言看不清神情,察觉她心情不悦,现在又生了病,懒洋洋的没有精气神。

心中流露出一抹心疼,恨不得这些病都由他来受,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极了在哄小孩子。

“把孤塞进去。”

连说这种话都带着强硬,陆嘉宁轻阖上眼,“我想回去了。”

她再不回去,府中人便该发觉。

许承言连人带被一同抱到梳妆台处,拿起梳子整理着身后乱发,眉眼温情,手中拢着长发如上等丝绸般动作轻柔。

“孤送宁儿回去。”许承言再次把人裹成蝉蛹般抱起往外走。

马车一路停在陆府后门,许承言迟迟没有松开她,低头用唇瓣感受着她额头温度,确认真的退了热才放过她。

“宁儿乖乖安分些做孤的太子妃,莫要再与他们接触,孤不喜欢。”

“若我不想入宫,殿下——”

许承言低头堵住她的话,唇瓣相贴没有任何动作,察觉到身下人却出奇的安静,抬起头时眉间添了分阴鸷。

“宁儿会好好陪着孤的。”

陆嘉宁抬眸看他,“可我不喜欢宫中。”

许承言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眸,那双眼睛掺杂着抗拒,无辜又怜人,却冰凉至极,没有一丝温度。

她到底是不喜欢宫中,还是不喜欢他,答案显而易见。

将人紧紧揽在怀里,隔着锦被倚在她肩上,“宁儿只能是孤的。”

“生了病又开始胡思乱想,宁儿想自己回去还是孤抱宁儿回去?”

陆嘉宁又怎么听不明白,他身上散发着势在必得的气势,如同看猎物般紧紧盯着她。

“我自己回去。”她挣脱出来下了马车,一股凉意席卷而来,匆忙从后门回了院子。

许承言看着她离去,嘴角溢出一抹凄苦,她还是那般绝情,还是不喜欢与他亲近。

一切都乖巧都在哄骗他。

那她想与谁在一起,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要日日与他相伴。

禾善一宿没睡,蹲坐在院中有些失神,心中甚是担忧姑娘,又不敢私自前去,毕竟是太子殿下,她几条命也不敢惹。

见人回来,匆忙跑上去,“姑娘可好些了,身子还有哪不舒服?”

陆嘉宁摇摇头,身子出了汗便好多了,“外祖母可有察觉?”

禾善道:“没有,奴婢看着院子没有人来询问,姑娘昨晚胃口便不好,都怪奴婢粗心大意没有察觉,害姑娘受了罪。”

院中凉风吹散身上汗意,陆嘉宁进了屋子,身上又愈发懒散钻进锦被里,禾善在旁边掖的密不透风,探了下额头,又渐渐起了热。

“奴婢让小秋来看着,奴婢去外面抓几副退热药来,姑娘再休息会。”

陆嘉宁裹着锦被睡了好久,出了一身汗,未时才昏昏转醒。

禾善在旁边寸步不离守着,察觉她醒来匆忙询问道:“姑娘可好些了。”

陆嘉宁坐起来点点头,禾善继续道:“老夫人方才派人来,说季世子来了,还带着一位小公子,连翘也跟着来了,老夫人知晓姑娘生了病,便嘱咐姑娘好生休养着,不用过去了。”

怕是季敬川带着赵景来了,前些日子那些邀约都拒了,心中倒是多了分愧对。

“我去看看。”

她好久没见赵景了,自从来了陆府便极少出去,连翘每次来便与她说些赵景的事,见他安好又上进,便没去打扰,给连翘多支些银子在身边照顾着。

禾善寻来冬日绒氅披好,收拾妥当去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