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同福客栈像往常一样开门迎客,阳光暖暖地洒在门口的地面上,众人也各自忙着手里的活儿。佟湘玉在柜台后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时不时抬头瞅瞅店里的客人,郭芙蓉和吕轻侯坐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白展堂则在大堂里穿梭,给客人端茶送水,李大嘴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准备午饭,祝无双和莫小贝在院子里晾晒着床单被罩,一片祥和又热闹的景象。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穿着一身花哨锦袍,头戴一顶高高的毡帽,帽上还插着根长长的彩色羽毛的男人骑着马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到了客栈门口,猛地一拉缰绳,那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扬起一片尘土,可把门口晒太阳的小米给吓得不轻,一骨碌滚到了旁边,嘴里喊着:“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呀,这是哪位爷呀,这么大架势!”
那男人翻身下马,把缰绳往门口的柱子上一甩,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栈,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脸上带着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眼睛在大堂里扫了一圈,那眼神就好像在审视自己的领地似的。
佟湘玉见状,赶忙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哟,这位客官,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快请坐呀,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那男人瞥了佟湘玉一眼,慢悠悠地坐到了一张桌子旁,翘起了二郎腿,这才开口说道:“掌柜的,我呀,既不打尖儿也不住店,我是听闻你们这儿之前有人去参加那厨艺大比拼了,而且闹了不少笑话呢,我今儿个就是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厨艺如此‘了得’呀,哈哈哈。”说着,便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大堂里回荡着,格外刺耳。
众人一听,脸色都变了变,李大嘴更是气得脸涨得通红,腮帮子鼓得像只癞蛤蟆——气鼓鼓的,从厨房探出头来,冲着那男人喊道:“你这人咋说话呢,啥叫厨艺‘了得’呀,那是意外,懂不懂啊你,有啥好笑的!”
那男人却丝毫不在意李大嘴的愤怒,依旧笑着说:“哟,原来你就是那位李大嘴呀,久仰久仰,不过这厨艺嘛,可不是光靠嘴上说的,得有真本事才行呀,听说你那厨艺,连只狗都嫌弃呢,就跟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似的,哈哈哈哈。”
郭芙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瞪着那男人说道:“喂,你这人太过分了啊,我们大嘴哥厨艺好着呢,那天比赛那是特殊情况,你要再这么胡搅蛮缠,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啊,我这排山倒海可不是吃素的!”说着,还摆出了个要动手的架势,吓得那男人身子往后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故作镇定起来,那模样就像那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穿。
这时,白展堂走了过来,笑着打圆场道:“哎呀,这位兄台,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有话好好说嘛,何必伤了和气呢。您既然对厨艺这么感兴趣,想必也是个行家呀,不知尊姓大名呢?”
那男人一听白展堂夸他是行家,立马来了精神,胸脯一挺,得意洋洋地说:“哼,我嘛,江湖人称‘美食大侠’,这方圆百里的酒楼饭馆,我可都吃了个遍,哪家的菜好吃,哪家的菜不行,我一尝便知,那厨艺大比拼我本来也是要去当评委的,结果有事耽搁了,这不,今天特地来你们这儿看看,到底是啥水平呀。我这舌头呀,那就是那公鸡头上的肉——大小是个冠(官)呢,哈哈哈。”
吕轻侯在一旁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哟,原来您是‘美食大侠’呀,失敬失敬,不过这厨艺高低,也不能光凭您一人说了算呀,正所谓众口难调嘛,每个人的口味那都是不一样的呀。您这光靠自己的舌头就断定好坏,那不是盲人摸象——各说各话嘛。”
“美食大侠”一听,不屑地哼了一声,“哼,你这酸秀才懂什么,我这舌头那可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就你们这小客栈里做出来的东西,我还能品不出个好坏来?今天我倒要考考你们,要是能做出让我满意的菜,那我就承认你们还是有点本事的,要是做不出来,哼,以后就别在这七侠镇提什么厨艺了,我看你们就是那没头的苍蝇——瞎撞呢。”
众人一听,都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想被他小瞧了,佟湘玉想了想,说:“行咧,既然您这么有兴致,那咱就试试呗,大嘴,你再去露一手,让这位‘大侠’好好尝尝,可别再出啥岔子了啊。”
李大嘴咬了咬牙,应了一声,转身又进了厨房,心里想着:“哼,今天非得让这狂妄的家伙心服口服不可,我就把我最拿手的‘红烧狮子头’做出来,看他还能挑出啥毛病来。”想着,手上的动作就加快了起来,切肉、剁馅、调味、搓丸子,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格外用心,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也顾不上擦,那专注的模样,就好像在做一件绝世珍宝似的,可别最后成了那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不一会儿,李大嘴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狮子头”从厨房走了出来,那盘子里的狮子头,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他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得意地说:“哼,‘美食大侠’,您尝尝我这‘红烧狮子头’,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呀。”
“美食大侠”先是皱了皱眉头,仿佛这菜已经让他不满意了似的,然后慢悠悠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狮子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脸上依旧是那副挑剔的神情,接着才咬了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嚼着,嚼着嚼着,突然,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怪异,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呸”的一声就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大声喊道:“哎呀,这什么玩意儿啊,这肉太柴了,调味也太重了,根本就不及格呀,你还敢说这是拿手菜,真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呀,哈哈哈。”
李大嘴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做的菜会被嫌弃成这样,着急地说:“不可能呀,我这做法都是跟我师父学的,以前做出来大家都说好吃呢,你肯定是故意找茬儿呢吧!”
“美食大侠”却冷笑一声,“哼,还怪我找茬儿,你这厨艺啊,也就糊弄糊弄不懂行的人罢了,跟我比起来,差得远呢,你这就是那孔夫子搬家——尽是输(书)呀。”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祝无双站了出来,笑着说:“这位‘大侠’,大嘴哥这道菜可能不合您的口味,但不代表我们客栈就没别的好菜了呀,要不我也做一道,您再尝尝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