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不由得汗毛倒竖,他高谋子在算计别人的时候,却是被别人算计了。他们现在是腹背受敌。李天琪,史虎森都在攻击他们。
当初,高谋子有难,藏在这个山洞里的时候,也只有他三麻一个人知道。
尸体里没有高谋子,那么,高谋子就在山洞里。三麻手中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又叫这个可恶的龚鹞子杀了过半。他安排群伙做好防范,就拍马向洞口走去。
忽然,去山脚下防护的马队里,传来一声惨叫。三麻连忙驻足,有埋伏,他绝不能暴露高谋子的藏身之处。
三麻奔马去了山脚下,有群伙的眉心中箭,跌落马下。他惊恐地脱口而出,说:
“坏菜,这里有李天琪的埋伏!”
无论有多艰难,都不能暴露高谋子的藏身之处。三麻立即拢起群伙,向桃花镇的方向撤离。
山头上的龚家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又有几位群伙落马以后,三麻他们终于闯出了埋伏圈。
三麻点点人头,他手下的群伙,已经不足二十人。三麻不由得身心暗淡,他不能走,主子高谋子还在山洞里。无论他高谋子是死是活,三麻都得把他救出来。
龚鹞子追到这边山脚下,就被龚玲子叫住。龚玲子问他说:
“看见天琪哥没有?”
龚鹞子当然没有看见李天琪,他亡命地死追,就是想捉住群伙中的头儿三麻,寻问李天琪的下落。他说:
“可惜我跑不过快马,没有找到天琪哥。”
龚玲子带着龚家人,从半山上下来。她让龚鹞子聚拢龚家人。她就往洞口那边走,她说:
“那个家伙,刚才想往洞子里面去,我去看看,洞里有没有猫腻。”
龚鹞子忽然想起来,这个山洞,山上还有一个出口。他让人上山去,把那个出口守好,这才跟着龚玲子,到洞子的出口处。
他们刚刚走进山洞,一股浓烈的人肉炙烤后的焦糊味,就迎面袭来。
龚鹞子用手在鼻口前扇着,嘟囔着说:
“什么味道,真他妈的难闻。”
龚玲子停住,她怀疑洞子里有人,伸手拉住龚鹞子,低声提醒他说:
“小心埋伏,洞子里光线太暗,有火才好。”
自从和史豹踪交手以后,龚鹞子便养成习惯,无论干什么事,随身都带着火种。
龚鹞子到洞外找了一节干树枝,将松节油涂上,燃起火把。他们进到山洞里。
山洞里出奇的安静,只有他们脚步的回声。
龚鹞子发现了燃尽了火堆的余灰,他呼喊龚玲子过来。
火堆余灰的旁边,躺着呢浑身是血的李天琪。龚鹞子怒了,他大骂着说:
“狗日的史虎森,这是又一笔血债。”
龚玲子扑过去,她抱住李天琪的头,发疯一样地喝叫龚鹞子,她说:
“你还不赶快给天琪哥解开,这一群坏蛋,心也太黑了。”
龚鹞子给李天琪解绳索的时候,才发现,石头的背后,像捆棕子似的,捆着一个人。他把李天琪双脚的绳索解开,又把那一位捆好。
龚鹞子这才回过身,跪爬着,到李天琪的面前,他声音颤抖地轻轻地唤着说:
“天琪哥,天琪哥,快醒醒,我是鹞子啊!”
龚玲子的神情凝固了,她呆呆地抱着李天琪的头,只有眼泪一串一串的掉下来。
是龚玲子的眼泪,滴在李天琪的脸上,唤醒了李天琪。他看着龚玲子,微微一笑,他喘着说:
“史虎森的阴功大法,没有得逞。”
龚玲子这才哇地哭出了声音,只有她的天琪哥活着,她才会哭,才会笑。她把李天琪的身体往她的怀里拉拉,勾下头,把她的颜面紧紧地贴在李天琪的脸上,她说:
“天琪哥,咱们把他们都赶跑了,你就放心吧。”
龚鹞子这才想到,还有一位像粽子似的人来。他把那一位拖到光亮处,撩起他盖着脸的头发。龚鹞子呆住了,这不是他的仇人高谋子么。
龚鹞子甩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打在高谋子的脸上。他怒喝道说:
“老东西,我让你装逼,你给老子醒醒,老子要你睁开眼睛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其实,高谋子并没有昏死,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处于半昏迷状态。让龚鹞子的一巴掌,倒是给打昏过去了。
龚鹞子没有弄醒高谋子,他跑到山洞口,扑嗵跪倒在地上,对着洞口大声地呼喊着说:
“老爸,您老人家睁开眼睛看看吧,天琪哥终于捉住杀害您的凶手了。我要把他点了天灯,为您老人家报仇。”
龚鹞子拜完老爸,转过来,从腰间掏出弓弩,搭上箭,箭头就顶在高谋子的眉心。他忿恨地说:
“你个老东西,杀了我们多少人,我杀你一百次都不解恨。”
李天琪伸出了手,他止住龚鹞子,他虚弱地说:
“不要杀他,留着我还有用呢。”
龚鹞子愤怒地吐了一口,极不愿意地来到李天琪的身边。
龚家人准备好了担架,他们都进来了。几位龚家人过来,要把李天琪抬到担架上。
龚玲子这时候忽然清醒过来,她抱紧了李天琪,失声呼喊着说:
“不!他是我的男人,我要背着他回家。”
龚家有年长者过来,在他们的身旁蹲下。耐心地劝着龚玲子说:
“孩子,天琪的腿上有伤,他那么大的个子,你背着,他的腿不就拖到地上了吗。”
龚玲子失神地看着大家,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怀中的李天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