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汉生来眼瞎,什么都看不见。求管家开恩,饶过小的这一次。”
管家嘲讽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地说:
“衣服湿了,把衣服脱了。”
唯汉的衣衫,直到现在,还不停的往下滴水。可是,要换衣服,也不能在这里。床边还坐着史天霸的姨太太。
唯汉不由得勾着头,偷偷地窥视一下床边的姨太太。他手搭在衣扣上,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管家掏出一把匕首,用拇指试着匕首的刀锋。他突然抬起头来,喝了一声说:
“脱!”
唯汉猛地一惊,人说撞上别人房事,就有血光之灾。他唯汉,真他妈的命不好,咋就撞见了这个恶心事。
杀人不过头点地,唯汉就不明白,管家还有这种喜好。杀人的时候,还得让人剥光,才能下手。
无可奈何,唯汉低着头,把上衣脱光。他忽然明白了,管家这是怕血溅在衣服上,不好销赃。
管家还是不依不饶,让唯汉脱了裤子,一丝不挂地跪在他的面前。
唯汉羞愧难当,临死之前,还得赤裸裸地将自己暴露在女人面前,他心有不甘。
管家这才拿着匕首过来,他撩起唯汉的头发,问他说:
“唯汉,你当着姨太太的面,脱的一丝不挂,成何体统?”
唯汉这才知道自己是掉在坑里了,管家设套,让他往坑里跳。他唯汉就是做鬼,也是个屈死鬼。他愤怒地说:
“唯汉是给管家脱衣服,这里没有旁人,您老人家这么说,小的不服。”
管家噗嗤笑了,他把匕首在手中调了个头,他笑着对唯汉说:
“不错。你小子够机灵,不去当宅兵了。明天到账房报到,以后就跟着我。”
唯汉这才长嘘了一口气。不过,管家的话虽然这么说,手中的匕首,却是没有放下。他胆怯地说:
“管家,让我先把衣服穿上,怪冷的。”
管家并不理唯汉,他把匕首换到另外一只手上。用大拇指在匕首尖上,试着刀锋。他严肃地说:
“想做我的人,就得有我的印记。让我试试,你能不能忍受这一点小小的痛苦。”
管家说完,就推住唯汉的肩膀,用匕首在唯汉的前心,刻出一个“忠”字。
匕首的尖锋扎在唯汉的肉里,管家不紧不慢地刻划着。他简或还拔出匕首的尖锋,看看那个“忠”字,刻的是不是恭正。
唯汉不冷了,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咬破了嘴唇,一声也没有哼出来。
终于,管家完成了他自己的大作,他退后一步,左右端详着唯汉的胸前。伤口上有血,他看不清楚,那个“忠”字,是否端正。
管家捡起地上的衣衫,在唯汉的胸口上擦了擦,他侧头又看了一看,还算满意。
擦着伤口上的血,比刀尖扎在肉里,更让唯汉难以忍受。唯汉还是忍住了,不动,也不哼一声,只是浑身发抖。
唯汉忍耐着痛苦的煎熬,总算是等到管家满意了。他伸手去捡地上的湿衣服,侧头看着管家说:
“冻死了,让我先把衣服穿上?”
管家就用地上的湿衣服,擦着匕首上的鲜血,他说:
“慢!还有后面呢。”
唯汉的手一抖,手中的衣服就掉在地上。他痛苦的历程,还没有结束。他只好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后背,送到管家的面前。
管家擦干净匕首上的鲜血,在唯汉宽阔的后背上拍了一下。这才仔细地选择着下刀的地方。
唯汉在痛苦的煎熬中,等待着管家在他的后背上,完成大作。
不知道管家用匕首,在唯汉的后背上刻了几划。他忽然住刀,侧身看着满头大汗的唯汉,他说:
“后背上的这个字,至关重要,不只是刻在肉上。你得把它刻在心里,终生不得反悔。”
管家在唯汉的后背上,刻的不是“忠”字,而是一个“靳”字。
不用管家叮嘱,唯汉就知道,这个“靳”字,意味着什么。他忍受巨烈的疼痛,回答管家说:
“小的记住了,把这个字刻在心里,融化在血液里。”
终于,管家以为,他已经完成了大作。他仔细地端详着唯汉的后背,觉得还算满意。
管家抓起地上的湿衣服,胡乱地在唯汉的后背上,把鲜血擦净。这才回到桌子旁边,好像很劳累似的喝了一口茶水。
这一次,唯汉以为,管家已是大功告成。他默默地把地上的湿衣服,划拉到自己的跟前。单等着管家一句话,他就能立马穿上衣服。
此时此刻,管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对唯汉说:
“地上的衣服太湿,换一套干的。”
管家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套干衣服,扔给唯汉。
这套衣服,和宅兵们的服装,没啥两样。只是领口和袖口上,各有一条黑色的布边。
别看这一点小小的差别,穿上这套衣服,在宅兵们中,就高出一等。呵斥宅兵的大小头目,就像是骂孙子一样,没有谁敢反抗。
在史家庄园里,穿这种衣服的宅兵,不超过二十人。他们名义上是史老太爷史天霸的亲兵。
实际上,是由管家掌控。就连庄园里的大小公子,都不能对他们指手画脚。
唯汉的前心后背,虽然疼痛难忍,穿上这身衣服,还是让他心花怒放。
唯汉因祸得福,虽然遭到一点小小的苦痛。他的人生,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可以随便出入史家庄园。
在主人和管家不在场的时候,唯汉就能吆五喝六的训斥其它的宅兵,包括庄园里的下人丫环们。
唯汉欣喜万分地换上新衣服,就匍匐在管家的脚前,感恩戴德地大呼说:
“谢谢您老人家的提携,您老就是唯汉的再生父母。唯汉今生今世,永不相忘。”
管家微微一笑,他不屑地对他说:
“话别说的那么光亮,前心后背上的字,你得记在心里。”
唯汉觉得,他用自己的这条性命报答管家,都不足以偿还管家的知遇之恩。他说:
“唯汉记住了,唯汉平生,并无所长。就是一条,死忠您老人家。”
管家的余光,注视着卧榻边的姨太太,他拖长声音地哼了一声,呵斥唯汉说:
“浑蛋!你是老太爷的亲兵,忠于他老人家,才是你的本分。”
唯汉的心里,明明白白,管家的话,是说给谁听的。他唯唯诺诺地应诺着,退出了管家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