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个问题(2 / 2)

田冉闭着眼把头枕在浴池边上,有一刻他都觉得自己睡着了。

忽然一块毛巾飞了过来,正好盖在他脸上。田冉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把盖在脸上的毛巾拿掉,一个娇美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那人半蹲在水池边,手撑香腮,正静静看着田冉。

不是陈楠公主还会是谁?

田冉用毛巾迅速遮住隐私部位,但马上觉得是多余的,因为白色的水汽围拢在池子的水面上,已经把水面全部掩盖了。他对陈楠尴尬笑道,“开饭了吗,是不是来叫我去吃饭?”

“回答我三个问题就让你起来。”陈楠板着脸道,“衣服我都拿走了,你不想赤条条的出去就老老实实地回答。”

田冉脸上的笑容已变成了苦笑。这池子虽然很温暖很舒适,但如果时间泡长了,皮也会泡掉。何况这里防卫森严,成云还不知道是否能跟进来,在这里他也找不到其他人帮他。田冉除了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似乎已没有了选择。

陈楠也不等田冉是否同意就开始发问,她盯住田冉露在水面的右肩问道,“第一个问题,你肩膀上的伤痕怎么来的?”

田冉右肩膀上有一处指头大小的伤疤,不仔细看并不容易看出来,因为那里恰好是肩骨凹陷之处,而且经过多年,伤痕位置已变得有些淡了。

陈楠不但用眼睛看,她问的同时还用一个手指轻轻触摸那处伤痕,似乎在确认是不是真的。

陈楠的手指很温润,但田冉却像触到闪电一样,急忙把身体移开,避开陈楠的手。“这是剑伤。”他并没有隐瞒。

陈楠目光闪动,“什么时候受的伤?”

“六岁。”田冉定定看着陈楠说道,他似乎已不想掩饰。

陈楠心头一震,眼眶似已泛出晶莹,颤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谁刺的?”

田冉沉默了一会,只是用轻柔的目光看着陈楠,嘴角露出笑意,“被我师傅刺的,小时候我贪玩不专心,师傅给了我一个惩罚。”

听到这句话,陈楠呆了很久,只是默默看着田冉,眼神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她似乎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

她原本期盼田冉会回答,“这剑伤是你刺的!”因为郭枫肩膀的剑伤就是六岁时,他们一起拿剑玩耍时,被陈楠不小心刺伤的。当时郭枫流了很多血,她为此还大哭了一场。

陈楠忽然起身,一脚将田冉踢到水池中央。

田冉一面在水池中扑腾,一面惊呼道,“公主……这是为何?”他没想到陈楠这么快就翻脸了。

陈楠冷冷道,“让你再洗洗,你身上还没洗干净!”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把田冉的衣服拿了过来,放在水池边上。这时,扑腾在水池中央的田冉带起了一片水花,忽然把萦绕的雾气打散了,她看到了水中赤条条的田冉。陈楠的脸忽然变得绯红,低下头再不说一个字,飞快地跑了出去。

等到田冉穿戴齐整,出了浴室,那两个侍女已经不见了,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既然已泡完了澡,是不是该吃饭了。可没人带路,吃饭的地方在哪呢?田冉在心中暗道,难道陈楠还要考他是否记得这里的路?

田冉当然还记得,因为那次来这里的情景还一直保存在他的记忆中。他那时候在吃饭前到处乱跑,曾经逛到了这里,田冉依稀记得从浴室右边出去再拐个弯就到了吃饭的厅堂。所以他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

一路上都没见到人。田冉泡了个澡,容光焕发,面容愈加英俊挺拔。如此绝美的翩翩公子,如果有人看见想必也会赞叹,只可惜没人看到。但田冉并不以为意,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容貌有多么与众不同。

田冉的记忆果然没错。他来到了一个厅堂内,里面还是没有人,但桌上的饭菜已经备好了,只是没有酒。

田冉环顾四周,依然没有人进来,难道这桌酒席只是给他一个人吃的?田冉微微一笑,坐在桌边,开始吃起来。因为他看到桌上只备了一份碗筷。既然这样,他自然不会客气,何况他也确实饿了。

是不是没有与陈楠相认,她就不理他了,就只让他独自吃饭?田冉边吃边摇头苦笑。

饭菜很可口,田冉吃的很满足。

忽然一阵清风吹来,紧接着耳边传来轻轻的步履声。有个侍女从外面端着酒壶飘然而至,她笑意盈盈地看着田冉,先在主座加了一副碗筷,又替田冉斟满了酒。

“看来主人要到了。”田冉对那侍女笑道。

那侍女只是笑了笑,并不回话,斟完酒,就小心地退了出去。

“酒菜可满意?”一个甜美清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陈楠背着手款款而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微微的暗香,这香气淡雅甜馨,似有若无,但足以让人沉醉。

陈楠换了一身华贵精致的公主装扮,恢复到女儿身。她身着粉色的金丝长裙,头戴精美的头饰,脖颈和手上也佩戴着璀璨的首饰,步态优雅,仪态高贵,脸上虽只是略施粉黛,但肤如凝脂,容颜已是倾国倾城。她面若桃花,眉目如画,正对着田冉微笑。

田冉一瞬间竟然看呆了。他手拿碗筷,竟忘了放下,只是痴痴地看着陈楠,竟都忘了该有的礼仪。

陈楠难道不生气了?田冉忽然不知道她这笑里是何含义?他对女人的多变还不能应对自如。如果田冉身上有弱点的话,或许这就是他的一个最大弱点。

陈楠面带微笑,在田冉身旁优雅坐下,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田冉悠然道,“你可知我为何请你来这里?”

田冉当然知道陈楠的真正用意,但目前既然还不是相认的时机,所以只能故意答道,“是不是关于血鹰案的七天之约?”

陈楠还在微笑,似乎已经不生气了,她对田冉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巧妙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此处曲径幽深,田公子第一次来就能找到这个饭厅,当真是难得。莫非以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