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除了这个大洞,应该还有其它洞穴吧?”田冉又问道,“既然荒废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秘密可言,能否带我们一起参观参观。”
唐岳面露为难之色,无奈道,“说实话,其它暗洞都是值守人员的驻地,既小,也没有景色可看。”
“莫非其它暗洞藏有血鹰?”姜河冷笑一声。
“没有,绝没有……”唐岳连忙摆手。他稍一思索,终于答应道,“既然各位想参观,在下带路就是。”
升降平台重新升了上去。
洞中又响起机械转盘转动的吱吱声。洞中异常安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或许是人对黑暗始终怀有深耕于心的恐惧,这吱吱声让人想到这个巨大的洞穴也是有生命的,一种在黑暗中孕育的看不见的生命。人之所以恐惧,岂不正是来源于对看不见事物的一无所知?
这回上升了好长时间,似乎并没有停在之前大门的位置,而是升到了最上面一层。
升降平台停下后,果然是停在最上面一层。
这里相比下面那个空洞的大洞穴来得更有生命和活力。因为这里有人,很多人在洞中出出进进。
这层被分割成了几个小的洞穴,从外面看犹如有门的窑洞一般。
“唐先生也住在此处?”田冉问。
唐岳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好在这里冬暖夏凉,住的环境倒也不坏,就是生活单调了些。”他接着道,“各位既然有兴趣,那就从我的住处开始参观好了。”
唐岳的住处平平无奇,洞内的空间也不大。外面是一间会客室兼书房,除开几张式样简单的茶几,只有一个摆满书籍的书架和一张干净整洁的书桌。里间是一间简单的卧房,只有一张简陋的小床。
洞内虽然是封闭的,但里面的空气却并不浑浊,显然某个位置隐藏有通风之处。
旁边一间洞穴要大得多,里面没有其它多余的设施,最显眼的就是两排大通铺,一看就是值守军士的营房。从通铺尺寸上看,约莫能容纳两百余人。这样的洞穴有两个。也就是说在这里值守的士兵大概会有四百人左右。
最后一个洞穴的门是紧闭的。
成云正要推开门,唐岳忽然喊道,“稍等,稍等……”,他面带愧色,“这里是堡主的住处,外人没有许可不得擅入。”
姜河来了兴趣,“这最后一处洞穴,看完我们就走,唐先生刚才不是答应了吗?”
唐岳正想解释,忽然从里面飘来一个显得有些遥远的声音,“难得有客人来,请进。”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一辆四轮小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车上端坐着一个与唐岳年龄相仿,面容清瘦的男人。这人目光平和,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眉宇和善,是那种能让人心生好感之人。
田冉忽然发现这人与唐岳从年龄到相貌都有几分相似之处,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沉思。
“这位就是此处的‘堡主’——李为。”唐岳介绍道,“他也曾是王府的主簿,与我一起在王府共事多年,现在我俩被贬到了这里,还是一起共事。”说完,唐岳苦笑不已。
“唐兄不必介怀,我倒觉得这是好事,能远离是非之地,与朋友朝夕相处,已是天大的幸事。”李为微笑道。
他似乎已看清了这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将这里当成了清净之地。他微笑的眼睛从来人身上一一扫过,在田冉身上却顿了一下,眼神中一丝惊诧一闪而过。
“各位请进。”李为已回转四轮车,在前面引路。
洞内既宽敞又亮堂,里面没有点燃烛火,却很明亮。
洞内有自然光亮照射进来。
这个洞穴的房间与其它洞穴有个显着的不同之处,房间里面竟然可以照射进外面的光亮。最里面的位置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狭小的洞口,如同一个隐蔽的小窗口一样,谷里和外面绝壁的情形尽收眼底。
成云一下就明白了,那天他从绝壁上下来被人发现一定就是在这里。
除此之外,李为房内的设施和布局与唐岳那间几乎无异。
“有找到你们想找的东西吗?”李为微笑着问。
姜河摇摇头,阴沉着脸道:“还有件事不明。”
唐岳抢先道:“姜巡察使请直说。”
姜河正想开口,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一片哗然的声响从那犹如小窗口一样的洞口传了进来,是外面近卫门士兵和值守的无影卫护卫发出的阵阵惊呼声。
李为和唐岳从小洞口往外面一看,俩人也都惊呆了。
一只巨大的血色红鹰正在谷中盘旋,缓慢而平静地盘旋。
唐岳脸色一变,对李为道:“我出去看看。”
姜河也跟着唐岳一起走了出去,但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田冉道:“你留下陪着堡主,莫要让那只血鹰飞进来伤了堡主。”
唐岳停下脚步,皱着眉对姜河道,“巡察使这是何意?这里的安保工作恐怕还不需要近卫门代劳。”
“无妨。”李为摆了摆手,淡淡道,“巡察使是好意,就让他留下陪我好了。”
此时,外面那只血鹰叫声忽然变得凄厉,似是见到了什么东西。整个山谷都是那只血鹰凄厉的嘶鸣声。
唐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姜河领着成云和老伍也追了上去。
李为推转四轮车,关上了门,面对着田冉,看了很久。
“阁下对外面的血鹰似乎不感兴趣?”李为沉声道。
田冉笑了笑,“没错,因为外面那只血鹰就是我带进来的。我只要打个呼哨,它就会飞进来。”
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李为,“我只对以前在这里的那只血鹰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