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李老抠都来了?”
曹震一进门,就瞧见正堂之上,须发皆白的李善长被一群文官们簇拥在最中央。
“啧,咋说话呢?”
郭英横他一眼,低声道,“李太师...”
“鸡毛太师呀!”
曹震斜眼,“草.....往那一坐,不知道的以为他家办喜事呢?”
“你说话有点把门的,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不等郭英说完,曹震又骂道,“鸡毛交情呀?去年我家大小子结婚,我发了请帖人家都动,打发儿子来的还好大显示,在我跟前人五人六的!”
说着,又是冷哼,“越老越他妈势利眼!”
就这时,曹震突然被人撞了下,身子一个趔趄。
怒着回头刚要开喷,看清来人顿时偃旗息鼓。
却是徐达背着手,跟看热闹的老头似的。
“天德...”
勋贵圈子那边,汤和起身招手。
“你狗日的嗓门就不知道低点?”
徐达对着汤和那边点头,而后看向曹震,“老子在门外都听着你在这骂骂咧咧了!”
与此同时,被文官们簇拥的李善长也拄着拐杖起身,“天德....这边!”
“哎呦,老哥您也来了!”
徐达笑呵呵的,却径直走向汤和那边。
曹震紧随其后,大咧咧的喊道,“难得人来的齐呀,开局呀!我坐庄...”
“对对对,耍几手!”
郭英也跟着喊道,“吃席着什么急!”
说着,他跟曹震两人夹着徐达,走进一众开国勋贵的圈子当中。
李善长白色的长眉颤了两下,无声一笑,再次坐在了文官之中。
但他刚坐下,外边陡然一声炮响。
就听李老歪震泼天一般的大喊,“太子爷驾到!”
瞬间,屋内人又是一惊。
唰的一下,招待豪商的跨院之中,所有商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眼神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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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您慢点...”
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拉开马车的车帘,穿着便装的朱标迈步出来。
长街之上鸦雀无声,流水席上那些抢菜的老娘们,长长的筷子伸出来都忘了收回去了。
“呵...”
朱标看着流水席上,那些溜光水滑大嘴,转头笑道,“这也算,与民同乐?”
毛骧俯身道,“这样的场子,除了这,九门之外还有九处...”
朱标微微颔首,“挺好的事!”
说着,看向身后一人,却是跟着朱标一同前来的都察院右都御史老臣凌汉。
“挺好的是吧?”
“殿下说的是!”
凌汉眉毛动动,“人这辈子就这么一会,好好热闹一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朱标再次颔首,“嗯!老成之言!”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过了,今儿这事,你都察院下面的御史,别在朝堂上叽叽歪歪多嘴。
老凌汉的意思也明了,太子爷您放心,大喜的日子绝不给您和皇上添堵,更不让曹国公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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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
“嫂子!”
就在曹国公内中门,朱标上前,一把扶住躬身行礼的毕氏笑道,“今儿大喜的日子,我是来做客的,您可别让我喧宾夺主了!”
“臣都叩见太子...”
“诸位免礼!”
朱标说着,目光看到了徐达和汤和,上前一步,虚扶起身。
“都起来吧!”
说着,众人起身时。
就听另一个声音传来,“老臣叩见...”
“韩国公您也来了!”
朱标上前,亲自弯腰把对方扶起来,然后看看左右,“本来,父皇也是要来的!”
“嘶...”周围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孤给劝住了!”
朱标笑道,“孤跟父皇说,您老要是去了,谁还敢吃席呀?”
“哈哈哈!”
开国勋贵军侯之中,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父皇没来,但有赏赐!”
朱标说着,两名太监上前,捧着红绸子包着的长条的匾额。
“臣等谢主隆恩!”
毕氏带着两个儿子,跪地叩首。
唰!
朱标掀开匾额上的红绸,却是一副对联。
上联是,佳儿佳妇百年好合。
下联是,郎才女貌天作地设。
横批,早生贵子!
见对联如此,曹国公府内如潮的宾客们,又是各有心思。
大明朝开国至今,曹国公的婚事算得上除了皇子之外,皇上最上心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