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恭喜声中,辽东宝源号以三年三十万两白银的价格,获得了对朝鲜独家专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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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三十万?”
二楼雅间之中,老朱对着这个数字若有所思。
口中轻声道,“咱大明一个上等州府,一年的上缴的赋税才有多少?三十万?而且是现银!”
朱标在旁,悄悄看了一眼他老子的神色,低声道,“父皇,二丫头跟儿子说了。现在暂时看起来,是朝廷占了便宜。但是实质上,是朝廷吃亏了!”
老朱神色一凝,“定价定低了?”
“不是价的事!”
朱标沉吟片刻,低声道,“二丫头说专卖是现在不得已的办法,等专卖到期之后,天下的商人们看到了边贸的好处,必然闻风而动。到时候,朝廷就不能把专卖卖出去了!”
老朱转头看着朱标,“然后呢?”
“到时....”朱标顿了顿,低着头,“朝廷可设置海关,进行抽税。不出五年,大明国库将再无.....捉襟见肘之忧!而且天下白银,都将流入我大明!”
“哦?”
老朱眉毛动动,随后忽然冷哼半声。
“他把人想的太简单啦!”
“海关抽税....哼!”
老朱继续冷哼道,“专卖....是肥了商人。抽税,肥的是谁?肥的是官员!朝廷每年能进千万白银,那些黑心官儿的荷包里,每年就能进几个千万白银!到时候,你杀都杀不过来!”
“而且,一旦官商勾结税法败坏,就不是朝廷府库捉襟见肘之忧了,而是亡国之隐!”
闻言,朱标顿了顿,“父皇您说的是,儿子跟二丫头还是看得不太透!”
听得此话,老朱也不再说话,而是无声微微摇头。
孩子大了,他得注意孩子的颜面。
朱标前几句话说的是二丫头说怎样怎样,最后一句话却把他摆在了二丫头的前面,说他和二丫头。
回护二丫头之心,溢于言表。
苟同二丫头之心,不言而喻。
“孩子大了,老头子的话人家听不进去喽!”
老朱心里苦笑半声,忽然转头看了下身后,那些盯着一楼大厅之后,目光之中满是贪婪的老军头们。
又心中暗道,“折腾就折腾吧,反正咱会给你留一个经得起折腾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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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时,一楼大厅之中,李至刚的声音再度响起。
“现在拍卖的是对日本专贸权.....起拍价四十五万!”
话音未落,有人高举手臂,“宁波义兴盛,五十万!”
“宁波荣康瑞五十五万....”
“厦门宝瑞泰六十万...”
“嘶....”
陡然之间,叫价直接白热化起来。
价格的增幅,竟然都在五万两以上。
引得二楼之上,那些老军头们冷气连连。
“对日本?”
老朱再次皱眉,“怎么还有日本的事?”
朱标心里清楚,老朱对日本一向不待见,甚至曾经有过跨海征伐日本的心思。
忙开口道,“对日的专贸,是海贸之一。洪武三年时您曾下旨,宁波为指定的日本唯一来贡之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