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试炼(1 / 2)

永恒议长 深度绯红 1530 字 25天前

灰黑色的玄武岩和永久性积雪交织在一起,呈现出冷漠的色彩。

攀登利齿峰的第三天,雷德高烧了。

他体质比凡人好太多,高大强壮的身躯反而在高原环境更加不适应。

诺拉器官的进化更是差点要了雷德这条命,他倒在地上,手里攥住泥土,口中含着雪,他双目呆滞而涣散,不成聚光。

诺拉像是一个肿瘤,将根系遍布到整个身躯,这一过程更是把雷德的体力、脂肪消耗了个干净,他的膈肌和胸腔之间凸起一个球苞状的肉瘤,不断地榨取着全身的能量。

雷德瘫了四五个小时,这期间他高烧不退,意识模糊,耳边吹过的寒风变成了妖异的怪物,炫目的阳光有如利剑,朝他直刺而来。

他的肌肉开始缩水,体型和骨架在诺拉瘤体的控制下向内压缩,这种过程极为痛苦,就好像把全身的骨骼放在压路机下夹断了、碾碎了、糅合在一起烧铸了,支离破碎的骨骼被瘤体覆盖,大量的诺拉细胞开始分裂增殖,来起到黏合充足的作用。

两米八九的个子先是被压缩到不到一米五,他像是一个圆滚滚的肉球,表面和内部都被暗红色的瘤体与血管组织包裹,但很快,他的身躯开始二次变异。胳膊和腿从肉瘤中挣脱,随后整个身躯被拉长,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以重新设计的形象出现。

协调。

他的个子被压缩到一百八十公分,体重降到了120公斤,血肉虬结紧致,皮肤表面隐隐浮现出一层暗色的纹路,当他进行呼吸时,这层纹路便会注入加热的血液,变得红亮。

大腿和手臂的结构变化最明显,他的关节部分都被瘤体所包裹,结缔变得更加韧性,手指与指甲的缝隙间有了一个极为不明显的小口,只要雷德一个念头,这里就能散布出自己的诺拉细胞。

“二次异变,架构改造。”

雷德重新爬起来时候,他虽然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但是因为去掉了沉重的身躯负荷,脸色倒是好了起来。

他已经晋升为了二品剑仕。

“呼……差点,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晋升成功了倒还好,如果要是失败了,在这种寒冷的高原岩壁上,把体能耗光是什么下场,不用多说了。

利齿峰绝对不是凡人能够攀登的,雷德越看越觉得这座山如同野兽尖牙一般的形状有后天加工的成分,光滑的岩壁根本无法用常规的双脚攀登,特殊的结构似乎一定程度上改变了风的走向。

“试炼……”

雷德眯起眼,他心里有个猜想,为了验证,他抬起手掌,微微一甩,散播出去属于自己的诺拉细胞。

这些畸变的细胞体内有着微量的气体维持生命,能够在空间中存活数分钟,剑仕便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增幅剑压、感知四周、威慑敌人,甚至是入侵他人的意识。

术士和星降师都能够用灵感感知四周环境,而剑仕的感知能力更进一步,受限于试炼的规矩,他不能召唤雾金探索道路,只能用这种技巧弥补。

与术士消耗灵感不同,剑仕做什么事情都要消耗诺拉细胞和能量,如果不是晋升二品剑仕后,他的体型降低了一半多,还不足以支撑他这么行动。

雷克斯部落认为攀登利齿峰的过程,便是在和大地山川交流,因此双脚紧密贴地,雷德就连睡觉都要踩着地面,蹲着睡,中途行走时双脚不得腾空。

同时,按照雷克斯部落面见龙人的说法,不得自己携带饮食,要在十天以内登上峰顶,同时要完成上山过程中的三道试炼。

这项朝圣之路实在太艰难,即便是恐龙人也不傻,不敢轻易攀登。

到了第四天,雷德靠着感知找到了暴风走廊的规律,他找到了一些永久性的避风口,脚踏实地爬上了向斜山的山腰处——这里已经被人工磨平,开凿出了一个空旷、地面光滑的平台。

夕阳的火焰撕裂天际,洒下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雷德走上平台,立刻注意到两座石碑和一局神龛。

左边上留下尖锐爪指刻下的字符,意思为:‘万物生于大地,死亡即是归根’

右边则微妙地写道:‘天空不养育任何生物,你却一直仰望它。’

神龛中空荡荡的,只是在神龛之前,风化了一名摆着奇异姿态的死者,骸骨凋敝,浑身被泥土包裹,其残骸损毁严重,已经看不出来到底是恐龙人还是其他人种,令雷德诧异的是,它的坐姿很奇怪——双腿交叉,但是脚心、手心却全部贴在地面上,头颅却高高扬起,这个姿态就好像是一只即将振翅起飞的鸟类。

……或者说巨龙?

他来到面前,按照阿杜姆·苏告诉他的办法,咬破自己的拇指,用鲜血在第一座石碑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在第二座石碑上画了一个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刚刚成为【收藏家】的时候,就有这个咬拇指的癖好,用尖锐的虎牙上下一夹,鲜血流淌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感到有些快活——雷德只能把这种异常继续归结于那道符水的影响,反正他身上所有的问题,基本上都是符水带来的。

做完这些,雷德低头朝着神龛作揖,认真地拜了三下,转头坐在那座骸骨的身旁,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双脚不能同时离地,于是他想到先交叉双腿,然后缓缓地,一点点调整着坐下来,再前倾身子,双手盖在地面上。

冰凉的触感让雷德感到刺痛,很快就把手皮与地面粘在了一起。

到了这会儿,就算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雷德沉下心,按照阿杜姆·苏叮嘱他的,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感受外在的一切,并进入冥想。

伴随着他逐渐入定,寒风似乎也有所凝滞,他的心情沉淀,进入到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弗拉基米尔的梦境很特别,更像是把他直接丢到了历史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