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知看着舒月的表情,将背在身后的长剑,丢给了侍卫。
侍卫低头,收起了剑。
明明刚刚那刺客都没挨到殿下衣角。
这剑上的血也不知从何而来。
就这样,原本要出府的舒月又被晏行知带到了东宫。
广泽殿内伺候的人不多,见晏行知过来,纷纷退了出去。
福文早就得了信儿,把要包扎的药准备好,放到了桌子上。
一时间,广泽殿内便只剩下了晏行知和舒月两个人。
“坐吧。”
晏行知坐下后,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舒月说了一句。
他轻抬眼眸,目光平静。
说完后,收回视线,自顾自的解开了手腕上的护甲放到一旁。
做完这一切,晏行知将手放在软榻的小几上。
掌心的伤痕横贯手掌,伤口很深,还在不住的往外流血。
舒月深吸一口气,上前坐到了他对面。
她看着他的伤口,用干净的帕子为他擦干净血。
只是越心急,手中的动作却显得有些慌乱。
舒月的袖子都沾染了晏行知掌心的血。
晏行知看着她的动作,敛眸说道:“四娘子不必急,你想处理多久,孤都有耐心。”
听到晏行知的话,舒月手一顿,瓷瓶中的药粉全撒到了他手中。
舒月看着他指尖动了下,面色也在这一瞬变得苍白。
在晏行知还未开口的时候,她便已经要跪下请罪了。
晏行知的性子,前后两世,舒月都未曾看透过。
所以也会怕他,降罪于她。
只不过,这一次,晏行知提早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手腕微微用力,便将舒月拉到了自己怀中。
她的手因这一个动作,搭在他肩上,头磕在了他脖颈中。
“谁教的你,动不动就下跪?”
晏行知箍着舒月的手腕,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舒月的耳边。
他不喜欢舒月这般怕他的模样,更不喜欢,她待他,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殿下。”
舒月心若擂鼓,从晏行知的怀中挣脱开。
“我笨手笨脚,实在是伺候不了殿下。”
说罢,舒月也没抬头看他。
静谧的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舒月加快的心跳声。
舒月站在那,听到了晏行知起身的声音。
轻缓的步子踩在地板上,朝着她走来。
本能的,舒月想要后退。
直到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方,晏行知才开口:“舒四娘子。”
舒月听他唤自己,抬头看去。
血红的瞳孔中倒映着广泽殿柱子上的花纹。
瑰丽而又艳色的,宛如一颗红宝石。
晏行知容貌昳丽,本就是这世间难得的雕刻。
这只血瞳,舒月在前世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她不愿意同晏行知圆房,他情绪失控。
一次是她求他,想去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他以为,她想去见纳兰清瑞。
他眨了下眼,缓缓说道:“四娘子每每见孤,都好似见了地府阎罗王,怕的要命。”
“莫非是孤记性不好,忘了在何时招惹了四娘子?”
晏行知尾音轻佻,歪了头,舒月看着他的瞳孔,感觉自己都要被那只眼给吸进去了。
她咽了下口水,连避开的动作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