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舒月皱眉,有几分生气的问了句,他明知道她也是重生的,那就更应该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何必苦苦纠缠?
“阿月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晏行知靠在车壁上,神色认真的问了句。
“你死后的第五年,我查出了贪墨案的主使,清算了所有人,但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早已逃之夭夭,没人敢告诉我,他是谁。”
“第六年,皇帝病重,我顺利登基,成为乾国的第七位皇帝,没娶妻,没纳妾,我将你的牌位放在坤宁宫供养,他们说我疯了。”
“第八年,上京城来了个疯疯癫癫的僧人,我外出,偶遇了他,他给了我一个东西,告诉我,我和你之间的缘分,还未彻底斩断,若想再续前缘,便要日日诵经祈福。”
“至于我能不能找到你,看我的心有多诚。”
“那时候,我已经快要四十岁了,我也觉得我挺疯的,但我不敢不信,我太想你了,人生能有八年,我再也等不了,也等不起了。”
说到这里,晏行知眸中带上几分莹润,他笑着看向舒月。
“打那以后,我日日诵经祈福,不再造杀孽,谨言慎行,三十年,我等了整整三十年,再次遇到了那个僧人,他容貌依旧,和我当时见他时,一模一样。”
“被赠送给我的木鱼,重新回到他的手上,他告诉我,睡一觉,就能回到过去。”
“我满心欢喜,再一睁开眼,回到了我们还不相识的时候,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件事,你也带着记忆重生了。”
这些话,晏行知埋在心里,从未跟任何人说过。
他想,如果自己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舒月会不会心软,会不会爱上他。
晏行知觉得自己好像那个躲在阴暗处,不敢将自己完全暴露出来的恶鬼一样。
只敢这样一点一点的去试探舒月,可他还是被发现了。
被她照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我知道,我做的这些,远不及你受到的伤害,是我嘴笨,做事偏激,我都承认,可你甚至不愿意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晏行知,那都是过去了。”
舒月的话说完,晏行知眸光一瞬变得凌厉,他坐过来,凑近舒月:“那你打算和谁有将来?”
“前世爱而不得的纳兰清瑞?还是那个莫名出现的青梅竹马?”
“总之,不是我晏行知,谁都可以,对吗?”
他伸手捏住舒月的下巴,心底叫嚣的情绪快要将他吞灭。
做什么温和君子,反正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要自己。
“你心里装着许多人,阿月,没有一个是我。”
舒月启唇,话还没说完,他的吻随之落下。
纠缠撕咬,犹如困兽之争,可在听到她说痛时,却隐忍克制的放松下来。
晏行知伸出另一只手,捧住舒月的脸,唇瓣上的莹润在清冷月色的照耀下,十分明显。
“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你可以原谅任何人,为何我不能?”
舒月同他的目光对上,头一次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名为哀求的东西。
“强扭的瓜不甜,晏行知,我不爱你,我不喜欢你,你明白吗?”
“我若是能明白,我今日就不会在这里求你给我个机会了。”
晏行知深吸一口气:“我管不了那么多,舒月,瓜甜不甜,解不解渴,都无所谓,在我手里就行了。”
他的话让舒月心中一紧:“你要做什么?”
“你怕我做什么?我给你时间考虑的,阿月。”
晏行知笑了下,可是舒月却看到他眼角的那滴泪。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他们终究还是回到了前世的,纠葛上。
“如果我一辈子没考虑清楚呢?”
“我现在,很有耐心,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