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停顿,明曜紧接着追问道:“你想前往竹苑一探究竟?”
明曜敏锐地察觉到晏行知的意图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见晏行知轻轻点了下头,缓声道:“看看他带了多少人。”
然而,话音未落,晏行知便又紧接着补充道:“不过眼下最为紧迫之事,还是得率先寻到那藏匿于益州的关键证据才行啊。”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舒月,随后缓缓抬起手,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张纸条。
晏行知手持纸条,面色凝重地对两人说道:“我的人已于上京成功查探到与大长老有所联络之人,并已确切证实此前丢失的库银,确实是由大长老给带走了。”
他这一番话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然炸响在两人耳边。
听闻此言,原本坐着的明曜猛地一下站起身子,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如此巨额的一笔银子……”
他瞪大双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毕竟这么一大笔数目惊人的银两,大长老到底是通过何种手段,能够在朝廷严密的层层围堵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益州去呢?
除非,在前往益州的路上,还有帮手。
明曜坐下,双手扶着头:“是我的过错,没有尽早察觉到这些事情。”
若是因此让云海帮背上罪名,那明曜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他今后要怎么跟这些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交代,要怎么同九泉之下的父亲交代?
明曜呆立当场,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凝固。
良久,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地挪动脚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额头上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仿佛是他内心不安的映射。
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懊悔,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都是我的疏忽。竟然没有察觉到大长老会和庆王暗中勾结,还一起谋划这种事情。”
云海帮内部,长久以来都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各方势力相互争斗,犹如一盘散沙。
若不是明曜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如猛狮般勇敢无畏,以及雷霆万钧般的手段强势镇压,恐怕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至今仍然不会服气于他这个年轻的帮主。
他以一己之力,在这混乱的局势中艰难前行,为云海帮撑起一片天空。
然而,即便如此,明曜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似德高望重的大长老居然能干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
毕竟与庆王勾结等同于参与谋反,这可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一旦东窗事发,整个云海帮都将背负上谋逆的千古骂名,成为世人唾弃的对象。
那沉重的后果,让明曜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晏行知突然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虽然平静,但其中所蕴含的威压却是不言而喻,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无法忽视。
“如果云海帮想要摆脱罪名、全身而退,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全力协助孤彻查此事。”
明曜心里很清楚,晏行知所言不虚。眼下要想洗清云海帮的冤屈,唯一可行的方法确实如对方所说,必须全力以赴帮助晏行知查清真相。
而且,仅仅做到这些还远远不够,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和决心,明曜知道自己还需要付出更多。
稍稍停顿片刻之后,明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在竹苑旁边还有一座酒楼,两座酒楼之间相隔距离并不算远。”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这句话意味着,通过这座酒楼,他们便能够较为便捷地抵达竹苑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晏行知早早地便已传信至上京,精心部署、调兵遣将,只为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谋划如同一张精密的大网,每一个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
只要益州稍有风吹草动或是出现任何意想不到的状况,援兵便能迅速赶来增援,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瞬间扑灭可能燃起的火焰。
“庆王认得你,倘若被他察觉,那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都要付诸东流了?”
舒月蛾眉紧蹙,满脸忧虑地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如同一缕轻柔的微风,却带着深深的担忧。
晏行知那张俊朗非凡的面庞,即便想尽办法去遮掩,也是徒劳无功,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他就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无论如何都难以隐藏光芒。
只见晏行知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后,悠然开口道:“白云轩初至益州,按照常理而言,必定要设宴款待益州当地的一众商户才是。”
听闻此言,舒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其中深意。
“我自会安排人手在酒楼周边暗中埋伏,至于其他事宜......”
明曜话未说完,却被晏行知打断:“其余之事,我来做。”
晏行知的话语简洁而果断。
这时,明曜缓缓站起身来,拱手言道:“我不便在此地久留,待此事妥善处理完毕之后,会派人前来此处传递消息。”
言罢,他转身离去,那坚定的背影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与担当。
而舒月的目光则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明曜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未曾收回。
她的眼神中似乎有着复杂的情感,让人难以捉摸。
“还看?”
一旁的晏行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之意。
她待这明曜,还真是不同。
闻言,舒月收回视线,听晏行知这话,总觉得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她扭头看向晏行知,却和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阿月,有时候真想……”
晏行知的瞳孔中倒映出舒月的脸,他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的心中有着千般思绪,万般情感。
他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可他不想重蹈覆辙,不想让舒月再经历上一世的事情。
那种痛苦与悔恨,他不想再让她承受。
这种情绪简直快要将晏行知折磨疯,心口肿胀的好似要将一颗心挤压住。
“你想做什么?”
在晏行知这句话说完后,舒月眼中立马划过几分警惕。
她的眼神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充满了不安与戒备。
晏行知苦笑:“想把你送回上京。”
什么都没说,她都警惕成这样了。
闻言,舒月这才松了口气:“晏行知,你答应过我,不会逼我的。”
舒月也很无奈,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晏行知就像是块儿狗皮膏药一样,紧紧地粘着她,让她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