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里明明喷着火,却也泛着赤红,又怒又痛,又嫉妒。
在她看向他时,那些情绪狠狠压过来,让人害怕到心尖震颤。
“王爷。”宋令虞喊了一声,挣脱着湛淮晏的钳制,要下来。
结果湛淮晏非但不放开她,反而更紧地箍着她,让二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合在一起,只留她的小腿在半空中蹬着。
宋令虞的手倒是能活动,但这是在皇宫,还是昭帝面前。
她打消了掐湛淮晏脖子这个念头,只能向瑄王求救。
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湛淮晏触碰她,瑄王都要跟湛淮晏动手。
现在她知道了。
也就只有瑄王敢抢她过去,一脚踹飞湛淮晏。
然而瑄王站在那里,一手负在背后,看着湛淮晏和宋令虞“打情骂俏”的一幕,眼里盛满了嗤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坊间传闻本王有断袖之癖,殊不知本王是替太子弟弟背了黑锅。”
“短短一个月不见,太子弟弟和宋侍郎,哦,应该是宋尚书宋大人了,这么快你们就如胶似漆密不可分了。”
无人看见,瑄王背后的手攥成了拳头,腕骨上青筋凸起,戴的那串佛珠紧绷到快要断裂。
以往湛淮晏嘲讽他和宋令虞暧昧不清,他以为湛淮晏是唾弃恶心他。
现在他和湛淮晏调换了位置,他体会到了湛淮晏的心情,分明就是嫉妒得发疯,想撕了对方,夺回宋令虞。
瑄王隐忍着,克制着,死死盯着蹙起眉的宋令虞,“不过发乎情止乎礼,太子弟弟本就瞎了眼,若是再让人知道有龙阳之好,有了太子妃,却和太子妃的哥哥苟合到了一起,恐怕不管你出卖多少次色相,都得退位让贤了。”
瑄王这番话叫昭帝听着都羞耻。
身为一国储君,却去求被他不要的太子妃,男女都可以不说,且二人还是一对孪生兄妹。
这,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多惊世骇俗又……又刺激啊,昭帝都想给曝出去。
白总管:“……”
我的陛下啊,你明明知道太子妃和小丞相就是一个人。
“太子殿下,你若是再不放开臣,臣就大声把朝臣们都喊过来,让局势朝着臣和瑄王所希望的发展!”宋令虞觉得湛淮晏就是故意的。
湛淮晏现在知道了瑄王喜欢她,就叫瑄王误会她跟他苟合,好让她和瑄王离心。
本来瑄王因为林静微对他说的原文剧情,而猜忌她,再亲眼看到她和湛淮晏举止亲密,那她的罪名就被坐实了。
这次湛淮晏没有感觉到瑄王要抢人走,就把宋令虞放回了地上。
宋令虞立刻朝瑄王走过去。
却听瑄王又是一声嗤笑,“呵,这就吓得放开人了,看来太子弟弟是真的在玩弄宋大人的身子,你要她做你见不得光的娈童。”
宋令虞猛地顿住了,因她看到了瑄王头顶的气运值。
之前瑄王的气运值条是满满的,无论被她吸取走多少,都看不到下降。
然而此刻,瑄王的气运值是90个点。
她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瑄王,没有吸取瑄王的气运值,瑄王却降了,是因为瑄王和湛淮晏是对立的。
湛淮晏这次赢了,气运值上去了。
而瑄王惨败,损兵折将,气运值自然就下降了。
宋令虞没有再往前走。
湛淮晏已经伸出手把她拽了回去,她顺势站到湛淮晏背后,给瑄王行礼,“王爷,这一个月臣一直在找你,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王爷今日可有空跟臣相谈?”
宋令虞跟瑄王保持着距离,一方面是要防备着瑄王给她下蛊。
再者,她靠近瑄王,就会吸取走瑄王的气运值。
现在她没有暴毙的征兆,气运值够用了,不能再吸取瑄王的。
要是不够,就去找她爹好了。
“你去本王的府上吧。”瑄王紧盯着远离自己,在湛淮晏背后的宋令虞,墨眸里翻涌起更浓郁的血色。
好像有成千上万的毒虫在啃噬他的心,他痛到弯下腰,额头冒出冷汗,后颈的青筋抖动着,舌尖被咬破,整个口腔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昭帝察觉到了不对劲,几步走过去握住了瑄王的胳膊,更加感受到瑄王肌肉的紧绷震颤着,好像在极力忍耐着痛苦。
昭帝心惊不已,“玦儿,你的风寒还没好吗?快到朕的榻上躺着,朕传御医来!”
昭帝对太子,是没有多少父爱的。
不过就是在培养储君,更像是君臣,而非父子。
但是瑄王,是他最爱的儿子。
当时皇贵妃难产,他这个皇帝在门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等了两天两夜,把湛淮玦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喜极而泣。
他在湛淮玦还没出生时,就定下了名字。
“玦”这个字为玉,为帝王,可见他对瑄王的疼爱。
他经常把瑄王带在身边,也亲自教导。
他给了瑄王全部的父爱,除了皇位,他什么都给了瑄王。
他一点都不在乎世人对他的唾骂,以及史书上自己的臭名。
在这次他包庇着瑄王,拦着没让太子赶尽杀绝。
他想得是即便瑄王输了,他也得让瑄王完好无损,依然锦衣玉食、尊贵如斯。
“儿臣没事。”瑄王对昭帝的关心充满了讥笑,推开昭帝后,也不行礼。
甚至他不是退下去的,当着昭帝的面就转过了身,大步走出去。
宋令虞有些迟疑,在其他地方她还能见机行事,防备着瑄王给自己下蛊,但去了瑄王府,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湛淮晏抓住宋令虞的袖子,“瑄王搬去新府,孤还没有送上贺礼,这也到了年关,孤今日便连同年礼一起,亲自送上门。”
以往宋令虞都会在第一时间跟上瑄王,瑄王看似走得快,却在侧耳听身后的动静。
结果宋令虞没跟上来,他听见了湛淮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