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还可以骗骗自己说,姬彻会尊重他的选择和想法;会记得他的心愿并且帮他实现;会在危机时刻第一时间选择保护他,护送他离开;也会在有任何误会和不快的时候跟他伏低认错,好言好语地求一个谅解;还会跟他说一些重要的计划和布置;他们甚至一直都同床共枕······
如果这都不算妻郎的话,那要怎样才算?
他们一起养的狸奴还没有长大,一起谋划的第一批烈酒还没有酿好,一起说好的她赚功名他赚钱的未来还没有实现······
她怎么能转头就娶了别人呢?
就算沈安之再怎么否认,他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他早已将姬彻放在了心里,他深知现在的姬彻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他庆幸,也爱上了现在这个灵魂。
他原本以为姬彻的喜欢就是这样细水长流,直到见识了她真正的表白,是如此轰轰烈烈,昭告天下。
原来所有浮光掠影般的美好全部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原来姬彻对自己的示好和温柔全部是出于礼貌,出于她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温良的人吗?
她对自己,竟真的没有半分情意吗?
也是,姬彻原本就该和苏雩是一对的,自己不过是她们婚约失效后的一个替代品,是他无意中拾得了苏雩失手掉落的宝物,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可为什么心里会这样痛,痛得要命。
心上人啊,难道你真不知,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沈安之一直是矜贵含蓄的,没有人教过他在心上人面前应该如何,他一直很拧巴,明明很想要那朵玫瑰,却死也不会说出口,只希望有人能将它折下送到自己手中。
他何尝不想向姬彻承认自己就是吃醋了,就是伤心了,就是难过得要死掉了。
只是如果承认了,显得自己好在意,也好可怜。
所以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姬彻看着沈安之久久站立的背影,心中不忍,他看上去为什么那么伤心?
这时一个小脑袋从帐篷外探了进来,是那只小鹿崽。
见里面很安全,它就整个钻了进来,围着沈安之撒欢,还用脑袋蹭着他的裤腿,嘤嘤叫着,似乎是在讨摸摸。
姬彻开口,“你快摸摸它吧,它都要哭了。”
“谁哭了。”沈安之终于平复好了情绪,拿着纱布走过来,悉心帮她包扎起伤口。
小鹿崽跟过来,乖巧地卧在沈安之身侧。
“你是白雪公主吗?这么讨小动物喜欢。”姬彻想逗他开心。
沈安之翻了个白眼,“白雪公主又是哪儿来的野男人?”
姬彻一笑就扯着伤口疼,“什么呀,白雪公主明明是个美丽的女人,她可爱又善良,所以小动物们都喜欢跟着她。”
“哼,就知道你连女人都不放过。”沈安之狠狠给伤口打了个蝴蝶结。
“我明明是在夸你好不好,啊!轻点轻点!”
“忍着!知道痛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不敢了不敢了!”
“你就是嘴上应付。”
“哪有!你看这衣服,这次我可是保护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破!”
“衣裳有什么要紧的,我宁愿它破一百件一千件,也不要你身上挨这么几下!”
“好吧,下次一定。”
帐篷外的李阙,哦豁,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啧啧,怪不得兰城惧内,这下完蛋咯。
姐妹的尊严就由我来守护。
李阙摆摆手驱散了几个想听墙角的人,“哎哎哎,干什么呢,有什么好听的,回去!你们几个,继续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