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个姬彻身边防守最薄弱的时机,这件事也给姬彻上了一课,将昨天贪恋那一点点放松的想法彻底摒弃。
在天下未定之前,哪有能松口气的时候,这次只是放走了姬玉恒,下一次可能就是丢了性命。
为今之计,亡羊补牢。
姬彻镇定道:“让姜麟悦派人去追,敖云其其格要活的。”
云舒领命去了。
姬彻敲敲脑袋,大脑飞速运转,姬玉恒急于逃命是怕被卸磨杀驴,但敖云昨晚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怎么会被她带走了呢?
难道敖云是间谍?
但是这说不通,首先敖云和姬玉恒不对付不会有假;其次费这么大周折的话,完全可以趁姬彻中药无力之时要了她的命,再不济也能把她掳走当人质,他没理由只是偷走一块出城的令牌,还和姬玉恒一起消失。
而且敖云说过不是他下的药······
这么一回想,姬彻马上发现了很多不合理之处,只是昨天事情太多,加上对北霜退兵之事十拿九稳,不可避免地麻痹大意,被人钻了空子。
她又细细梳理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桌上的那个食盒上。
是了,以她现在的体质,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疲累昏睡,更别说全身无力,这只能是中了药。
那么在这些症状发生之前,她只吃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应贞送来的点心。
再结合昨日应贞心神不宁的状态,姬彻不愿相信,又让小内侍牵了条狗来,拿出剩下的点心喂狗。
可是狗吃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姬彻想了又想,突然发现,这点心除了第一层有莲蓉蛋黄酥和火腿酥,下面的都是特别甜的红糖和豆沙馅儿。
姬彻不爱吃特别甜口的东西,如果应贞笃定了她只会吃最上面的,那么只用在特定的几个里面下药就可以了,这样一来,就算事后被怀疑也绝对验不出来。
应贞,你果真心思深沉至此吗?
姬彻心中烦闷又失望,特别是想到应贞此刻还陪在沈安之身边她就汗毛倒立。
但是此事还没有抓到真凭实据,在调查清楚之前姬彻不想打草惊蛇,当务之急是先抓到姬玉恒,这才是破题的关键。
姜麟悦亲自面见姬彻,“王上,属下办事不力,让人逃了。”
姬彻没有发怒,她知道姜麟悦一贯这样,实诚得可怕,就算辩解也从来只找自己的问题。
姬彻道:“将军何不说说细节。”
姜麟悦抱拳,“是。属下率亲卫前去追赶,在出城门二十余里的岔路上终于追上了大月太子的马车,我们将马车拦下,却发现车上的人是几个赶集回家的村汉,他们说是在城内遇到了贵人载他们一程,其余的一概不知。”
“属下猜测,是大月太子临时更换了马车,使了一招混淆视听的把戏,属下已经传令到各郡县,留意各过境的可疑人物和车辆,若是有了结果,会第一时间禀报王上。是属下无能,请王上责罚。”
说到这儿,姜麟悦已经单膝跪地请罪。
姬彻赶紧将她扶起,“将军辛苦了,你已尽职,何罪之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将军继续留意就好。”
这样的结果并不在姬彻的意料之外,能将姬玉恒追回来最好,若是追不回来其实问题也不大,姬彻本来也没想着真要把她怎么样,战乱刚过,元宁还需要时间恢复和发育,这时候不宜和大月撕破脸。
唯一有些不妙的就是敖云其其格,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夜幕降临,姬彻换了一身夜行服,悄悄潜进了小南园。
熟悉的草木芬芳,月色温柔,主卧的灯没亮,沈安之已经睡下了。
姬彻摸黑到东厢房,这是应贞和金环银环的住处,厢房里也熄了灯,不时有一两声咳嗽。
她耐心地静候了半晌,像静候猎物上钩的猎人。
乌云遮月,果然有一道身影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是应贞!
姬彻立刻跟了上去,应贞走到后院的背静处,打了一声呼哨。
不一会儿,一只胖胖的猫头鹰飞了下来,落在他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