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必听这妖人胡言乱语!臣自会护着您杀回绮京去,清君之侧,让陛下回心转意!”
谢芳想要抢占先机,如今的局势,若是她能带兵进京,就能力挽狂澜,救谢氏于将死,从旁枝直接变身本家,那可是一步登天的捷径,她怎能错过,为了这个目的,她不惜多次煽动姬玉恒,令她犯下逼宫这样的大错。
谢芳深知姬玉恒软弱,被诏书说一两句就丧失了斗志,眼看就差临门一脚的富贵就要飞了,她怎么能容许姬彻横插出来坏了她的好事,立刻拍马就要去取姬彻首级。
还不等谢芳近前三步,她自己的首级就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得老远,喷血的身体还坐在马上,早已窜出去百步之远。
面对这样的生死场面,姬彻岿然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谢芳身边的副将抖掉宝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翻身下马,抱拳禀告姬彻,“殿下,这反贼已经诛灭,末将何钧谨遵圣旨,领命带兵回驻玉狼关,不敢有违。”
姬彻让她起身接旨,看清了这位何钧是位英气逼人的娘子,气度不凡,但还是要试一试她。
在何钧接过诏书时,姬彻攥紧了诏书将她拉近跟前,叱道:“你身为副将,却在阵前杀害长官,是何居心?”
何钧大骇,不卑不亢地老实作答,“臣是军人,只知依照圣令行事,谢芳抗旨还想谋害钦差,那就是死罪,臣故而杀之。”
姬彻本来以为她是贪恋权职不惜杀旧主以代之,心中有些不喜,直到后来再次同何钧并肩作战时,才知晓她出身寒门,是一刀一枪真才实干爬上来的铮铮铁骨好娘子。
只因谢芳好大喜功,平日里在军中作威作福,苛待军士,丝毫没有为将者的作风气度,别说是底层的兵卒,就是对何钧她们这些普通出身的副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手下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早已人心失尽。
所以谢芳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撤走玉狼关驻军前往京城时,其实手下的军士们嘴上不说,心中都在打鼓,这可是擅离职守又剑指皇城的罪名,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何钧就多次劝说,告知谢芳说玉狼关的紧要非同小可,若是北霜突然来袭,玉狼关有失的话,则绮京危矣!大月危矣!结果反而被谢芳痛斥,骂她是夫男之见,不足与谋。
何钧与众将虽心中不愿,但是有太子之令,京中也没来指示,军士们违抗不得,只能遵从驻军总督的命令,直到现在见到正经八百的朝廷钦差,如何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何钧虽出身寒门,却也是自小受忠君爱国的正统思想熏陶长大,天子诏令在前,她哪里能容许这样乱臣贼子的行为存在,更不容许自己成为那不忠不义之人,这才紧急出手。
见她眼神清澈,目无愧意,姬彻这才点点头,将诏书递与她,“玉狼关驻军总督何钧听令,命你速速率军回驻地,镇守边关,不得有失!”
何钧郑重领命,叫了另外一名副将,拖过谢芳的尸首取了兵符,就要命众人撤军。
姬玉恒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终于领悟了这是一次不死不休的决斗,而自己,已经输了。
她不甘心地勒马就拦在何钧面前,像一个撒泼打滚的小孩子,“你不准走!你杀了我表姑,残害朝廷重将!你以为母皇会饶了你吗?不准走!跟我回京面见母皇,当面说个清楚!”
“殿下,别闹了。听圣上的话,和钦差大人回去吧。”何钧言罢,一引缰绳就从她身边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