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被江鹿儿救了之后,应贞又悄悄回到了姬彻身边,在黑暗中默默守着她,看着她娶夫生子,看她好好活着,他想就这样化成影子也很好,守护她一辈子,必要的时候,为她去死。
姬彻往大月去的时候,他跟了一路,风餐露宿,一步也没有落下。
他用骨针打开了暗算的毒镖,杀了盛月楼企图谋害姬彻的刺客。
当然,也听到了姬彻在应家祠堂说的一切,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亲手毁了什么,原来他的好,姬彻全部都记得,甚至觉得他是个好夫郎······
在祠堂破败屋檐上的漫天大雨里,应贞哭得像个小孩,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将他浇了个透,心脏抽疼。
直到他发现王家对江鹿儿下手,他赶紧跟上,确定了关押江鹿儿的位置,将消息传递给冷月,赶到绮梦坊的时候只看见漫天大火······
他说得很慢,声音有些飘忽,姬彻一次都没有打断。
等他全部说完,像个做错事的拘束小孩,默默趴在床上等待姬彻下达最后的判决。
“我看过你写给幽锋司的密信。”
姬彻的话一字一句敲在他心上。
应贞攥紧了拳头,有些话他现在不说,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之前这么多事让他学会的,就是一切要及时,不然事后只会追悔莫及,他算是死过的人,深知绝对不能将遗憾带入坟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语气那么温柔缱绻,却又那么绝望无助。
“大人,我深爱着您,您是耀眼的太阳,真实地照亮过我,卑贱如我却恋慕着您,对不起,大人,我骗了您很多次,只能用生命赎罪,对不起,对不起······”
“你差点害死我,却又救了我;我也杀过你,救过你,算是两清了。”姬彻看着他,目光平静,“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应贞心中一空,是的,他在幻想什么呢,姬彻不杀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他怎能还有其他不切实际的奢望呢,奢望一个永远得不到的回应。
应贞收敛情绪,强行挤出一个微笑,“是我僭越了,大人放心,等伤好了,我会马上离开,不会再让大人困扰的······”
姬彻脸色一沉,“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应贞一时不知所措,嗫嚅道:“不是的······我······”
姬彻逼问,“我猜你就算走了,也会跟之前一样,继续悄悄跟着我,为我挡箭,时时刻刻准备去死是不是?”
应贞被说中了心思,静静垂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
姬彻冷笑,“你凭什么以为我姬彻会要一个没名没份的男人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我。”
应贞把脸埋进枕头里,泪流满面,全身发抖,心脏疼得要裂开了,既然如此,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不如跟着母亲父亲同去。
“自以为是,不知好歹。”姬彻又骂了他两句,“我告诉你,像你这么不惜命不听话的就该罚,重重罚,罚你一辈子给我铺床扫榻,洗衣做饭,生儿育男,没有我的同意,你哪儿也别想去,你连死都不能死!”
应贞反应了几秒才抬起头,枕头上都哭出了一张丑丑的脸,大悲大喜间他控制不住地涕泪横流,打起了哭嗝,“大人······嗝······”
姬彻挑眉,“叫什么?”
“嗝······妻主······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