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相处,自然是得像跟何淑兰那般谈天打闹的才是,奈何身处的这个世界,阶级间仍有着一道道清晰的封建鸿沟,即便平起平坐的两个人之间,需要恪守的都不止一两样,何况还是主仆。
因而日常在人前,该有的礼数区别,宁玉是一点儿不马虎,总是等到只剩她二人时,才放松下来。
.
如今屋里只有她俩,迄今第一次见到海棠流泪的宁玉自然不再掩饰,当即追问起来:“这怎倒哭了?妈妈是问了什么?若是责骂你了,却是因何骂的?”
海棠也是没料到自己会突然掉泪,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来回擦了好几下眼睛。
宁玉可不让她糊弄,上前一把将帕子夺下,又顺势将手袖于身后,直视海棠道:“若沈妈妈真个委屈了你,你不好辩驳,却可仔细说与我知,待我寻机帮你讲个一二。”
海棠连连摇头,急道:“小姐误会了,并非妈妈委屈了我,是我自己。”
“你自己?”宁玉眨巴眨巴眼,继续道,“方才出去时都好好的,送人到门口,问了你话,进来后这般模样,却说不是因为问话,这可不合理。”
“真的,小姐,不是沈妈妈的缘故。”
“若要让我今晚不睡,你便继续这般消遣我。”宁玉正色说完,转身就往卧室走去,直走到床边负气一坐,又将攥了一路的海棠的帕子往地上一丢,扭开脸去。
一看小姐翻脸,海棠忙赶上来,站至一旁小声道:
“妈妈方才只是叮嘱我日常伺候要更仔细尽心,只是因为提到了大少爷婚期,我听了为小姐您不值,回来路上越想越心酸,故而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