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中国军队包括八路军在内都不擅长打夜战,一则缺乏训练,二则营养不良,导致大部分战士都有夜盲症。不过川人却是一个例外,他们的夜间活动能力要远强于中国其他地区的人。这可能跟作息习惯或者是饮食结构有关。
半夜刚过,罗营长亲自上阵,带着敢死队给33师指战员们表演一番川人摸“夜螺蛳”的拿手好戏。随着罗营长一声令下,刚刚还静静的响堂铺突然爆发出密集的手榴弹爆炸声和枪声。敢死队员在夜色中灵活地跑来跑去,并来回投弹和扫射。正在梦乡中的鬼子猝不及防,被打得晕头转向,死伤惨重。当这些鬼子回过神来进行抵抗时,我敢死队员已如旋风般地杀出村子,消失在黑暗中。令人拍案叫绝的是,此次战斗我军无一伤亡。
次日清晨,镇上的日军垂头丧气地将尸体拖出来火化。我军侦察员就躲在山坡上挨个挨个的数,数得一清二楚,一共有三十二具(历史上打死鬼子二十余人,此次战斗中川军得到341团的武器支援,战果要更大一些)尸体。日军把响堂铺镇上的房梁、门板拆下来堆成一大堆,又将尸体摆上去,浇上汽油,准备烧成骨灰寄回国。
341团的指战员看了兴奋不已,纷纷称赞川军打得好,并要求吴团长下令再给鬼子来一下狠的,让他们连烧尸的人都没有。
迫击炮连的楚连长更是拍着胸脯说:“团长,您就下命令吧,我一准儿把这伙儿鬼子全送回老家!”
响堂铺的地形确实不利于防守,四门八二迫击炮一齐轰击还真有可能干掉这个中队。吴全福却拒绝了部下的请战,说:“师座有令,在日军主力未现身之前,我军不得暴露实力。你们要去也可以,但掷弹筒以上的武器都不准使用。”
这下指战员们有些犯难了,连掷弹筒都不用,这仗咋打?不过一连长是个倔脾气,硬是从各连挑了几十名身手好的战士,准备去寻鬼子的晦气。战士们借着镇子断壁残垣的掩护,悄悄干掉了日军的警戒哨,然后一个个抡圆了胳膊疯狂地向日军投掷手雷和手榴弹。
日军这个时候正围着火堆唱歌呢,内容听不懂。听调门儿应该是哀悼死去战友的挽歌。这下好了,不用哀叹阴阳两隔,一起去见天照大婶了。随着这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响起,活人的肢体和死人的残骸一起飞上了天。
一连长本着见好就收的原则,扔完了就撤。等日军回过神来已经追之不及。这时日军大部队也从涉县赶了过来,看架势应该是要攻打东阳关了。中国军队也算是好客,早早在响堂铺给他们备上一份厚礼。看到响堂铺的守军伤亡如此惨重,日军指挥官气得暴跳如雷,随后下令向东阳关方向攻击前进。
由于连番被中国军队偷袭,日军推进时十分谨慎。从响堂铺到东阳关,公路两侧凡是被认为可疑的地方都用大炮猛轰。这一段公路早已被破坏,日军不得不边修路边推进。加之小股中国军队不时袭扰,日军进展很不顺利,一直到上午九时才到达东阳关各阵地前。
其间,在上午八点左右,日军又出动了四架飞机对我军阵地实施轰炸。为了避免提前暴露实力,33师高炮营隐蔽待命,没有组织对空射击。
日军主力到达东阳关区域之后,欺负中国军队没有远程火力,大摇大摆地在我军阵地前集结。炮营发现之后勃然大怒,纷纷请战,但郑卫国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日军炮兵大部分都躲在后方,难以消灭。
这股日军大约有二十余门大炮,现正排成队列对我军各阵地进行猛轰。不过此时各阵上的晨雾尚未散去,所以日军也只能漫无目的的狂轰乱炸。其炮击的主要方向为天主坳阵地(历史上日军是首攻香炉山的,可能是因为侦察人员被我军擒获,所以改变了攻击方向)。
天主坳阵地经我军多次加固,工事十分可靠。加之日军炮击时守军又只留下了少数兵力观察,大部分兵力都通过战壕撤到了安全地带。所以日军炸得虽然狠,但我军伤亡并不大。
日军随后又对天主坳前面的一字岭阵地进行轰击。此处山头甚小,只布置了一个加强排。守军见敌人炮火猛烈,稍做反击后就撤到了反斜面阵地。日军以为一字岭守军已经全部阵亡,未经查看就直接穿过一字岭下的公路向天主坳阵地发动了进攻。
由于日军炮火猛烈,我军阵地上两人对面讲话都听不清楚,传令兵的耳朵都被震聋了。镇守此阵地的一o六二中校团副王杰才喊不动传令兵,只得亲自冒着炮火,在各阵地中来回穿梭,用手比划着传达命令。
指挥不畅致使宝贵的时间被浪费了。日军惯会见缝插针,趁着中国军队尚未完全进入阵地就猛冲了上来。他们随行有掷弹筒和轻机枪作火力掩护,打得又凶又狠,看样子竟是想一举拿下天主坳阵地。
好在关键时刻杨孟侯营长终于率部赶回,并凭借着战壕和工事拼死抵抗。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一字岭上的加强排突然在日军背后开火。日军猝不及防,一时死亡惨重,不得不连滚带爬地逃下了天主坳。由于撤退时太过慌乱,连伤兵都来不及抬走,只能任其在山坡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