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琴谱?我哪有那种东西,借兵器倒是有。”王勇卿一时汗流浃背,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偷偷练琴的。
当然是看到书上这样写的,沈如烟心说。王勇卿的哥哥和弟弟都不爱舞刀弄枪,但他们娘是个军户出身,立了战功后发的家,可惜生不出女儿来,一直很是愦憾无人继承衣钵。
王勇卿作为家中不受宠的老二,又长得比一般男子高壮有力,年少无知时为了迎合大人,就装出一副对武艺情有独钟的样子,跟着他娘练武。
等他长大,才发现自己对音乐的喜爱,于是悄悄在房间的地下室放了很多乐器和乐谱,只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取乐。
书里红豆误打误撞发现了他的秘密,并且对他的爱好十分支持和欣赏,这才让王勇卿对她另眼相看,把她当自己唯一的知音。后面又发生了很多事,慢慢将他心中的坚冰融化。
“你不给我就自己找。”说着沈如烟看一眼那个花瓶,那是地下室的开关。
王勇卿很想把人扔出去,只是不想拉拉扯扯失了体统,又不敢一走了之。
挫败之下打开床头一个暗柜,捡出几本自己十分喜爱的谱子,扔在沈如烟面前。
“只有这些了,你看完还给我,不要弄坏了。”
沈如烟拿起谱子看了起来,当然是看不懂。
“你不要到处跟别人说,我要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你就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王勇卿不敢想象,经营这么多年的人设,揭穿会被如何嘲笑。
不爱红装爱武装,京城独一份的奇男子,私底下居然和其他男子一样爱抚琴唱歌,简直可笑,他少不了一个哗众取宠故弄玄虚的骂名。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个人爱好,谁说能上阵杀敌的勇士就不能是个音乐爱好者?你不就是担心那些长舌头的会说你附庸风雅么?”社恐的世界我不懂,沈如烟指着书上一处问:“你看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你连这都看不懂?找我要什么曲谱?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王勇卿狠狠批了她一顿,然后给她讲起谱子的认法。
沈如烟静静听着,将他讲的一一记下。然后边哄带要挟,逼王勇卿去地下室拿琴当面给她演示。
等王勇卿去了地下室,她将自己以前学古筝时记下的名曲写了出来。
王勇卿抱着琴走到沈如烟身后,看着她专注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沉默半晌,回过神来,看到她写满一页后放在一边的纸。
她这是在写曲子?
这个门外汉,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吧?王勇卿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把曲子在心里哼了出来……
“好了,写好了,你来弹还是我来弹?”沈如烟问。
“你会弹琴?”
“我现在不会,这不是有你么,你教我就会了。”沈如烟理所当然地说。
一把拿过王勇卿的琴,“手是这样放的吗?我在外面听曲子看到别人是这样放的。”沈如烟手放在琴上。
王勇卿给整懵了,你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就敢上手,我的琴是什么很不值钱的东西吗?
王勇卿给她演示一遍,然后指挥她手法和位置,见她一学就会,心里不禁有些愤慨。
“来,我们来看一下这个谱子,你看能弹出来吗?”沈如烟拿出自己刚刚写的稿子。
两人一坐一站,一边试着琴,一边讨论改写。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很快到了门外。
“咱们将军府的小小童养媳,居然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就说当年老将军不应该救她,让她被那山匪一刀了结了才好……”
“把她赶出府去,真当我们年纪大了,提不动刀了……”
屋内一个坐着一个俯身凑成一团,两人面面相觑。
“哐”
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府里的老护卫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看到屋内年青男子俯身揽着坐着的女子,两人脸凑在一起。
这青-天-白-日的,虽然是夫妻,做这种事真的好么?
来人嘴里怒吼戛然而止,堵在门口,目瞪口呆。
王勇卿扭头一看,连忙一个闪身,躲开三米远,站直了身体,还理了理衣襟。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误会了。
沈如烟靠在椅背上不说话,只见那群人脸上像个调色盘一样,变化莫测,看着有些逗。
“你们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沈如烟压下笑意冷声质问,“大声喧哗,聚众闹事,擅闯主人寝室,冲撞男倦,该当何罪?你们是什么身份,当真是倚老卖老,无法无天了吗?”
“还要我说吗?自己到主君那里去领罚。”沈如烟不给她们开口辩解的机会,直接定罪,交给主君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