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写信,闵嘉音通常每个月都会给沈氏写一封问个好,还算是安全的联络方式。
“闵姑娘是想知道当年林相查到了什么程度?”
闵嘉音看向赵知简,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赵世子,既然你已经想清楚要参与进这件事,那么我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必须确认你并未怀有其他心思。”
赵知简的神情也郑重起来,心却跳动得格外剧烈:“在这件事上,我只想查明真相,还岐州百姓一个公道,因而绝不会以此为把柄伤害林家、闵家人。闵姑娘,你……相信我吗?”
其实信与不信,无论彼此接触多久、了解多深,从来都是一种赌注。选择只在一念,后果无法预知。
但这一次,闵嘉音选择相信。
一旦打定主意,她就不会再动摇。
“赵世子,我手上确有一份舆图,地点我已经确认过,画的正是岐州城西北角。而舆图一角有一方印鉴一般的图案,难以破解,所以我想知道当年外祖父查到了些什么。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其实并没有寄予太多希望,近来主要在整理岐州之乱前后岐州官员的流动情况。”
赵知简花了好久才从闵嘉音信任的表示中回过神来,讷讷道:“……那可是一项大工程。”
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想了想,才记起来闵大人已经去做秘书少监了,倒是有不少机会接触国史实录,在官吏任免方面可以提供资料。
“好了,赵世子,我也就是顺着外祖父的交际情况和岐州官员调动情况两条路线在查,按部就班做着事,心里便没有那么焦躁不安了。赵世子也别太伤神,你还有你的事呢。”
闵嘉音朝赵知简笑笑,目露关切。
“好,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
赵知简说罢,脸上顿时一热。
闵姑娘在担心他不假,可他为什么要点破啊!
一定是还沉浸在被闵姑娘信任的欢喜里,都开始得寸进尺了。
闵嘉音见赵知简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一片微红,诧异地眨了眨眼。
赵世子这是怎么了?
不过赵世子的五官天生自带风流之态,即便面无表情,也给人一种从容自若的感觉,如今看他脸红起来,倒是有几分难得的……
可爱。
闵嘉音不由弯唇笑了,却不知她舒展的笑意落在赵知简眼中有多动人。
这时,她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街角的一道身影。
心绪一变,闵嘉音收了笑,对赵知简道:“赵世子,时候已晚,等我查到些什么再知会你。”
赵知简明白这是委婉的告别,便站起了身。
很快,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望溪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