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简依旧笑着,凤眸微扬,很容易给人一种散漫恣意之感。
“身居闲职长日无事,若连讨心上人欢心都做不到,也太没用了些。”
魏以杭脸色板正:“赵大人将这种话说出口,未免轻佻,于闵三姑娘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赵知简挑了挑眉:“魏大人什么时候也懂得关怀闵姑娘了?这是想起她是你的远房表妹了?”
魏以杭并无心思理会赵知简的冷嘲热讽,但心情也莫名有几分阴郁,最终道:“有劳赵大人照顾好她。”
这话完全出乎赵知简的意料,但他没有再追问,看着魏以杭上了马车,轻笑一声便转回了城中。
这个魏以杭,似乎对闵姑娘的感情十分复杂啊。
还好自己想明白得早,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抢先了一步。
只是,道路阻且长啊。
不出几日,朝堂上就有了不少新动向。
有谏官弹劾吴王在城郊买宅蓄养姬妾,甚至强占花楼女子,私德有亏。
证据呈上,皇帝大怒,重罚了韩皙。
韩皙虽然在朝堂上颜面尽失,但此事终究不会动摇韩皙的根基。毕竟对皇帝而言,韩皙从来不在继承人之列,那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和一个表面上乖巧背地里荒淫的儿子也没有太大区别。
另一件事,是汪相一派编纂了一套经解,意欲举国推行,作为科举用书。
汪相刚刚上书时,皇帝便想点头,但朝中不少通过科举入仕的大臣立即表示反对,才暂时堵住了皇帝的金口。
很快便是旬休,闵嘉音在楚王府与卢佩文提起此事,前所未有地见识到了卢佩文激烈的反对之态。
卢佩文年纪尚轻,身着便服,本是一介书生的模样,但在批驳汪相书中之错漏甚至议及汪相动摇社稷之心时,闵嘉音觉得这文弱青年身上的铮铮傲骨从未如此明显。
不过这副模样她是熟悉的,因为前一日傍晚,她才刚刚在父亲的映辉堂里见识过。
闵嘉音心中佩服,但还是委婉道:“卢大人有心扞卫传续至今的经学是好事,但卢大人升迁不久,此时若慷慨陈词,只怕会累及自身。”
不久前的一天,卢佩文离开国子监时,正遇上因公务而路过的刘乔松,被刘乔松话里话外奚落一番,恰巧被国子监祭酒听到。
祭酒惜才,隔日就给皇帝上了折子,意为如若当朝探花都只能在国子监做个九品小官,实难激励诸多监生专心于学业,又对卢佩文之才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
没过几天,卢佩文便被提为了国子博士,真正得以给监生授课,讲的正是经学。
不过祭酒这一番暗中提携,卢佩文本人并不知晓,还是因为闵谦是国子监十余年的旧人的缘故才得知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