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啊,甭管生男生女,都是债。
就是欠他们的。
这娃娃自己不上心,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总不好全然撒手,不管不顾的。
“哎呀,行了,别老是问问问的了。
你现在问,能问出个啥头绪了?
赶紧去套车,我在家里收拾点东西,咱们去我爹娘那边的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行行行。”
……
那头,萧振东将牛车弄到了银杏树底下,将昏睡不醒的吴有船弄到车上,又给他装扮了一下。
白色小花铺散在四周,这么一点缀,吴有船就跟死了差不多。
毓庆望着自己这个前女婿,目光沉沉。
半晌,冷笑一声,“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人死了,可是听不见唢呐声的。”
活着就体验一番,半夜睡醒了,偷着乐吧。
“走!”
毓庆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出发!”
登时,唢呐声响起。
牛铃叮当点缀。
忙不嗖嗖跑到牛棚,预备着再套个牛车回来的大队长:“???”
不是,这啥动静?
仔细一听,好像又是没有的。
他觉着,自己应当是疑心病,又犯了。
不然的话,这青天白日,怎么还听见人吹唢呐呢。
这死动静,真像是吹白事儿。
一路吹吹打打,大家伙想到一会儿要干的事儿,是没有一个觉着疲累的。
别问,问就是干劲满满。
这招数,忒损了。
就好像是左手馍馍,右手蛤蟆。
跟人唠嗑的时候,上了头,再吃馍馍的时候,把蛤蟆塞嘴里的感觉。
嗯~
相当上头啊。
老膈应人了。
当然,吴有船也没想象中那么配合。
这孙子半道上,也不知道是被唢呐声吵醒了,还是被牛车给颠簸醒了。
总归,那眼珠子是睁开了。
只是,他很让人省心。
瞅见这动静,嗷呜一嗓子就坐了起来,看清周遭的状况,又被这群披麻戴孝,吹着唢呐的人,硬生生吓晕了。
萧振东:“……”
他娘的,刚刚老子辛辛苦苦摆了半天。
一下子,就给弄乱了。
他走过去,“没事儿,咱们继续走,我稍微给收拾收拾。”
可是,靠过去了,萧振东抬手就甩了吴有船俩大嘴巴子。
怕他半道上再醒过来闹事儿,萧振东干脆利索又给补了个刀手。
这下子,肯定是醒不了了。
到了村口,大娘们一脸严肃,掏出水囊,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还吊了两句。
吹唢呐的大叔也兴奋起来,喝了水,调整了一下精神神。
“咳咳咳,好了,我们差不多了。”
“那,走着~”
因着他们出发的时间尚早,到了这会儿,正赶上彩霞大队社员上工的时候。
看见这浩浩荡荡进了大队的组合,一个个都惊呆了。
天老爷,这到底是什么鬼热闹。
咋这么多人?
“不是,这谁死了?”
“哎哟哦,不知道啊,一点声响都没有。”
“走走走,快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