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性与鬼医根本不同。
徐长泽在想,或许是养护她的人拿了什么东西与鬼医交换,交换鬼医的医术和象征意义明显的须弥之物。
直到越来越接触水云,他发现这个设想可能也要被推翻。
可怎样推翻它,才能让水云获得这个护腕,捡到的?
徐长泽也想过。
直到水云说,鬼医死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果不其然,水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要对我下手,然后我杀了他。”
我杀了他。
这一句让徐长泽缓了好久。
他静静地看着水云,想从她眼眸里看出其他的可能,比起“我杀了他”,水云说出“我捡了这个护腕”更让他可信。
可水云眼眸里没有透露出其他的可能,她的语气很平淡,很确定。
鬼医,哪怕他重伤,猛虎也有临死反扑的时候,水云怎么可能……
突然,他想起水云为什么出山。
她的身体。
徐长泽突然扶着她的肩膀,凝重道:“是他伤了你!”
水云被他一弄有些不适应,她微微拉开距离,道:“没有,我的伤是另外一回事,他伤不了我。”
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体之前有伤,但没有承认是鬼医伤的。
鬼医伤不了她。
“怎么回事?”徐长泽不明白。
“这不重要,继续说说你吧。”水云岔开了话题,她不想继续讨论她的事。
徐长泽明白,她不想谈这事,他没有强求。
他又牵起她的手腕,往上走去,语气恢复了平和,缓缓道:“阿爹死后,父亲想让我继承世子之位,我拒绝了。”
“不仅我拒绝了,之后阿鼎也拒绝了。”
“阿鼎靠自己走了一条路,成了镇国侯,而我也走了我的路,成了秦王。”
说到此处,徐长泽看了看水云,他瞒了身份,不知道水云会不会生气 。
水云说道:“你们都很厉害,那这样你父亲的爵位悬空了?”
“对,父亲很不甘心,实在没法,便让曾经的家变成了镇国侯,而清晖阁一直是父亲和母亲从小准备给我的。”徐长泽说道。
其实当时他连清晖阁也不要,对他而言认回父母就足够了,其他的他都没什么念想。
“后因为特殊原因,南国皇室必须要一个守护者,而我和阿鼎还有当时是太子的陛下都不想让南国百姓过得水深火热,我主动请缨成了守护者。”
“而且当时,没有比我更合适的。”
水云听完,问道:“你守了多久?”
徐长泽没想到她这样问,答道:“十年。”
“这十年里,我教了两个徒弟,其中一个是飞鱼,你见过的,还有一个接替了我之前的职责 。”
水云看了看已经能看见尽头的台阶,道:“那这样,你还回去吗?”
“随心。”徐长泽吐出两字。
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桎梏他,随心而行。
连皇帝也不行。
若说他之前还有些未放得下的事,便是阿鼎的身体,徒弟飞鱼,还有害了阿爹的鬼医。
如今阿鼎的事已经解决了,飞鱼也找到了自己的路。而水云刚刚带给他的另一个震惊。
鬼医死了。
如今他了无牵绊,随心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