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因为想着林烨和顾柳忻成婚这件事情，近些天来一直都是有点闷闷不乐的，吃饭都不太吃得下几口。

有时候好不容易来了点胃口，见到菜就开始反胃……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下来，竟然还到了要让李御医这老头提着自己木制的药箱来到荣王府看的地步了。

“麻烦李大人了……”江妄这几天来没怎么吃饭，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不能下床走动的地步了，于是青姝的眉眼间也带着肉眼可见的哀愁。

只是看向李御医的时候却偏偏强颜欢笑着，或许是还留存着一丝希望，寄托在了李御医的身上。

半炷香后，李御医掀开了珠帘，旁边的药童沉默的收拾着他的放在旁边的物品。

青姝本来想在这里就问看看李御医怎么了，但对方神色看起来有些严峻，她害怕得到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王爷呢？”李御医倒不知道青姝想了什么，只是想起来刚才自己诊断出来的结果就觉得头疼。

青姝倒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御医的话，便有一道清亮的女声抢先一步答了:“王爷近些天接了差事，下江南了，留我掌着府里的事务。”

李御医眯着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很快就认出来对方是荣王妃，尽管对方在王城的风评不算太好，但他这个知道点内情的真心觉得她是个可怜人:“好久不见了，荣王妃……小郡主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啊。”

说罢，李御医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屋子，声音压低了一些:“王妃，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小郡主现在需要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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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些时候，江妄的意识清明了一些，她撑起身子往窗外看去，发现天色已晚。

庭院里那株江妄一向偏爱的梨花已经落了大半的叶子，直到一阵风将树叶吹拂到她的掌心，她忽然间想到“美人迟暮”。

江妄愣了会儿，随后又是一笑，觉得自己这些天大概是真的病了，竟然也学着那些话本子里的悲情开始无病呻吟了。

她这么好的年纪，怎么可能就迟暮了呢？

“青姝。”

“青姝？”

江妄放空了会儿思绪就开始喊起来青姝的名字，但好一阵子都没听见有别的声音回应自己。

江妄心里疑惑，正打算自己走下床来看看，青姝却打开了门，低眉顺眼的不敢看自己的脸，怯生生般的说道:“小郡主，是要用膳了吗？”

……为什么，青姝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在微微发颤，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破碎掉……话语之中，还夹带着一种……嗯……哽咽般的感觉。

江妄想事情，从来不只是在心里面想想，她在疑惑了一会儿就开口问了:“青姝，你的声音……？”

“……小郡主，奴婢只是……”在江妄询问的话还没说完之前，青姝有些磕巴地打断了她的话，好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的孩童，好几次都把话说成了毫无规则的乱篇:“只是……小郡主……奴婢没事，您该用膳了。”

江妄郁闷，下意识就觉得好像青姝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没有告诉她。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感到疲倦，江妄可能还会继续追问下去。

江妄缓缓的伸出手，青姝无比熟练地拉着她的手、扶着她坐在梳妆镜前，慢慢的为她梳妆打扮着。

“……为什么你的眼里会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