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然再次醒来的时候，万眠已经将所有的档案全部看完，顺带搜罗到了这个房间的试剂和其他东西，当然她这次的目标也找到了。

李泽然试着抬了抬手，剧痛传来，看来真的断了。

万眠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说道：“还有六枚弹头，其他的还在生产中，最快也要一年才能造好，这六枚你准备用在谁的身上？”

“反对派的人。”

“我刚才看档案，现在除了司深和修瑾，超过十级的力量型和敏捷型只有四个了，还有两枚，你是要全部用在司深身上，还是说你连修瑾都防着。”

“为什么我说放过司深你不信我？”

“这份档案里的名单和你刚才给我的一模一样，而档案的时间确是一年前的了，你留着这些人不去铲除，不就是在等司深来吗？你想要一个名正言顺杀了他的机会。”

李泽然调整了一下坐姿，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断掉的那只手臂，说道：“看来你那些话是故意激怒我，为的就是找这些弹头的位置和资料。”

“我本来就不是喜欢言语攻击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我不会这样对你说话。”

“那我倒是庆幸，你还有为了我着想。”李泽然苦笑着，他接着说：“其实你找到这些档案也只能代表我之前想杀司深，我刚才也是这么和你说的，现在我的确改变了我的想法，你不信，就直接将这六枚弹头拿走就是，剩下来的一年后才会造出来，你也早就带着他反穿了。”

“那你这份最新的档案是怎么回事，这是你刚刚才改的吧？”

“你看过内容了吗？”

“看过了，里面是一个宏大的计划，数不胜数的药剂类型，还有这么多武器种类，全都被集中在一级市的中心，你想干什么？夺取人类控制权吗？”

李泽然耷拉着脑袋，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反应，许久之后牵动嘴角，汗珠也从他额前滴落。

“万眠，我承认，我之前有骗过你，你对我充满防备也是正常的，但我以为，我这二十年的努力，能至少夺得你哪怕一丝的注意。”

“又要真情流露了吗？”

“你考虑过我吗？你一直在想着他们两个，你考虑过我也是要吃下那颗药的吗？”

万眠愣住，这句话明显打乱了她的思绪，因为她真的漏掉了这点。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李泽然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悲伤，继续说：“我在这二十年间，树敌无数，你走了以后我吃下药剂，就会成为普通人，到时候我怎么办？没有这个计划，我怎么给你断后，我又怎么存活下来？”

“我是恨司家的人，但我为了你决定放过司深也是事实。你拉我入伙的那一天就只把我当工具，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我不想用这些去道德绑架你，但你能不能在心里给我一点位置，哪怕一个角落也行。”

万眠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人颤抖着说出这些话，她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沉默片刻道：“我实在分不清你的感情是真是假，但我承认，你这个计划的确是有必要的。”

“我做了那么多！就换来你无边的猜忌和这个断掉的手臂，而我在这一瞬间还是在想，如果我在抽取你骨髓的时候因为受伤手抖而伤了你怎么办？是不是很可笑，我特么笑司深修瑾恋爱脑，现在我也像个傻子一样，即使我在说服我自己是为了计划，不是因为感情，但事实呢？”

万眠心中复杂地听李泽然说着，不自觉抿了抿嘴唇，随后蹲下看着李泽然，眼神中带着歉意，刚准备道歉，就看到这家伙从口袋里又拿出一瓶药剂喝下。

万眠无奈地说：“你不是说只有一瓶了吗？！你还在骗我。”

“本来就只有一瓶，我现在喝的这瓶只能治疗外伤，算了，我感觉我可能不适合和你合作，我不干了，你解除融制吧，我自己去一级市保护计划。”喝下药剂后的李泽然明显状态好了一些，但那只手还是不能动，他赌气地说。

额……这家伙真撂挑子了，万眠目光闪烁，刚才那么怀疑他，现在也没脸留住他，于是默默在芯片界面点开他的资料准备解除融制。

李泽然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他就在看万眠会不会真的这么做，事实证明，她很果断。

“你是真狠，挽留我都不愿意。”

“我怎么挽留你，明明才怀疑过你，哪里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