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在地板上睡觉会着凉的,”张溢起身,向还坐在地上的楚思伸出手:“我可不报销医药费,好了,快起来。”
“哦……对了我张溢先生!你手上的是书单!”
“额……”张溢看了眼书单,又看了眼一脸真诚的楚思,不知怎的笑了笑,最后说道:“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诶嘿?”
3
“啊丘!”
楚思在吧台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感冒?”徐浩正在擦大厅的货柜,听到咳嗽关切地回过头.
“戴口罩啊。”张溢正蹲在烤箱前等待蛋糕出炉,没有回头但说着:“身体不舒服就请假。”
“不,我很好。”楚思戴上口罩,倔强地摇头:“一点事……啊丘~”
......
正午的阳光照在漫生活咖啡厅的吧台上时,店长张溢以漠不关心的目光看了眼店外,望着一只橘黄色的猫出了神。
“看什么呢?”徐浩凑到吧台边.向张溢看去的方向看了眼:“猫?”
“想起一点过去的事。”张溢收回目光闭目养神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徐浩:“我很早之前有过这样一只猫,一个认识的人也养猫。”
“看来有故事啊~
“我的故事你知道的太多了。”张溢睁开眼,淡然地看了徐浩一眼。
“也是,”徐浩点点头。
“午~好~”楚思略带慵懒的声音,从吧台另一端的休息室门口传来,张溢徐浩回过头是楚思,满脸通红,正着门框,用很轻的声音向二人打着招呼:“好像~还是很累呢~”
先前楚思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张溢让她先在休息室里歇会,结果一觉从清晨睡到了午后。
“喂喂喂……”徐浩赶紧翻进吧台扶住楚思:“拜托啊,不是让你不舒服就马上和我们说一声吗?”
“嗯!嗯……嗯,睡过头了。”楚思回答得相当骄傲。
张溢全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看着楚思。
“大姐,你都发烧了喂……”把楚思扶到沙发上,徐浩手中的红外温度计显示楚思已经到了三十八度,徐浩看了看无力趴在沙发上的专思,又看了看张溢,问了句:“怎么办?”
“送医院。”张溢回答.
我们也没车啊,总不能开你摩托也去啊喂。”徐浩说的是实话,尽管张溢有驾驶证,但他现在还只有一辆摩托机车.
“不能么?”
“怎么可以啊喂!!!”徐浩也不知道张溢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回答,很恼火于现在他的态度:“我叫救护车?”
“车……车……”楚思猛的在沙发上抬起头:“我要开车!”
“……”徐浩以死灰般的眼神看向张溢,张溢紧皱眉头,没说话,走出店外打了个电话,少顷,握着一副车钥匙走回店内,看着徐浩与楚思,只说了一句话:“上车。”
把楚思抱到店门口停着的一辆忧郁深蓝色的四座保驰捷的后座上,在张溢的帮扶下,徐浩为楚思扣上了安全带。
没有过多言语,徐浩再次对楚思身上的安全带进行检查.防止在开车过程中,可能存在的急刹急停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毕竟现在的楚思已经开始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了。
“39.2c,乖乖。”出发前徐浩复查3次体温,自己坐上副驾驶,向张溢叮嘱了一句:“你开稳些,知道吧?小楚她受不太了。”
徐浩坐过一次张溢开的车,只能用灾难二字来形容感受。
“我自有分寸。”嘴上这么说着,张溢还是一脚油门到底,保驰捷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徐浩下意识回头查看楚思的状态,但他很快发觉,尽快速度相当之快,但并没带来任何不适感。
徐浩一脸疑惑看向张溢:“你什么时候开车这么稳了?”
“……”张溢一心盯着路况,压根没有鸟徐浩。
“星星……朋友……姥姥……”楚思闭着眼,嘴里总含糊不清地说着这样几个字。
……
“情况就是这样。”S市火花医院,医生、张溢朋友罗玛尼,中文名张零,简单向张溢与徐浩讲解了下目前楚思的情况:“所幸并无大碍,挂一天盐水,等烧退了再休息一两天就行。”
楚思已经躺在单人病房里,张溢和徐浩在病房外,罗玛尼医生反复强调这是普通的流行性病毒感染,没有大碍,才让一脸惶恐的徐浩以及看上去不那么惶恐的张溢冷静些。
“就是这么多了,我……咳咳……还有别的病人要看,先走了张溢。”罗玛尼医生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并没有一直太好,这是自从张溢认识他起就如此。
徐浩坐到了一边的塑料椅上,至少可以喘口气,他也是头一回送别人来医院,张溢显得比较平常,靠在墙边,似乎在思考这什么.
“我说,”快十年的朋友经历,徐浩敏锐地察觉到张溢的不对劲:“你今天怎么了?”
“……嗯?”明显迟一拍的回答,
“喂喂喂,这种事你肯定处理得比我好啊,你今天什么‘不能么’这句直接让我怀疑你丫是不是也烧得不轻。”徐浩满腹牢骚地抱怨.马上就有些后悔了——张溢确实不在状态,但也轮不到自己插嘴。
“……哦,抱歉,”出人意料的回答:“有点家务事,不要太在意……”
“家……我还是不掺和什么了。”徐浩认识张溢的母亲,一个如老虎般凶猛的妇人,自己向她打听张溢的过去,没想到差点这妇人送去见上帝。
不过,徐浩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张溢的父亲。
“对了,你那辆保驰捷哪来的?”这种情况,还是转移话题更好些。
“我妈朋友的”,张溢简短地回答:“一个开蛋糕店的。”
“确实。”自打徐浩一上车就闻到了股淡奶油的醇香:“你该买辆车了,这样多不方便。”
张溢没有回答,点了点头。
“奔驰怎么样?我最近看上一款珍珠白的,很适合你。”徐浩看向依旧因为重重心事而一脸凝重的张溢。
“我不喜欢白色。”
“天蓝色的.保弛捷?”
“……”
“香槟色的宝马?”
“……”
“总不能黑色吧,太压抑了的说。”徐浩打开瓶汽水递给了张溢:“不过。也挺配你的,对吧。”
接过汽水的张溢,这次点了点头。
“那个,先生?”一个护士手中握着一瓶盐水,急匆匆向张溢与徐浩赶来:“这是楚思女士下一剂盐水,请问能不能.麻烦先生暂时收着?我这里还有挺多病人照顾不过来……”
“哦,好。”徐浩马上就接下盐水瓶:“不麻烦,你忙你的就行。”
“……”张溢沉默看着护士急匆匆离开。
“喂,给你。”徐浩把盐水瓶递向张溢。
“什么?”
“你拿着盐水,”徐浩又把盐水往张溢推了推:“我去帮咱买午饭。”
“我不饿。”
“瞧瞧你说的是什么?”徐浩干脆把瓶子塞到他手中:“她还饿,我也饿,行了吧?”说完,也懒得和张溢理论,直接起身就走,留下一句“拜托你了哦~”就不见踪影。
“啊,混蛋。”看了眼手中的盐水,也没多想,他打开病房的大门。
楚思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初夏的日子已然相当不凉,因为高烧的缘故,她却将被子紧紧裹起。
室内开着排气扇,所以没有很闷,张溢闻到一股淡淡的桅子花香.
他只是坐在一边,甚至没有低下头哪怕看一眼沉睡的楚思,因为没有必要。
但少女的双眼,自打他走进病房就从未转移目光。
张溢并不知道这些。
看着手中的盐水吊瓶,随手丢在一边柜子上,转身离去,没有夹杂一点个人感情。
“张溢先生……”
张溢停下脚步,不敢确定、却格外清晰听见呼唤他的声音。回过头,病床上的楚思正看着他。
“什么?”
‘能帮我开个窗吗?”
“不再休息一会?”
“不了不了。”
见她如此坚持,张溢也就走向窗台,拉开帘子。室外的阳光很好,一瞬间光暗的转换闪得张溢几乎睁不开眼。
阳光立即、马上、瞬间充斥了整间病房,似乎连带着人的心里也被照得敞亮。
楚思看着窗外,突然说了一句:“我是麻烦吗?”
“清醒些了?”不知为何,张溢却回答这样一句.
“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对啊。”
“抱歉……”
“……别这么说。”张溢转过身,看着她:“你是我的部下,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噗嗤……”楚思意外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张溢先生说这种中二的话好奇怪啊……”
“有吗?我还觉得挺帅的。”
“太尬了啦~”
……
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中,楚思渐渐不再回答,她又一次睡去,静静地合上眼,脸庞也因为退烧的缘故.不再那么潮红.
“……”张溢坐在病床边,看着熟睡安眠的楚思,一言不发。
似乎过了很久,他自语了一句:“还是,挺可爱的。”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哦~”徐浩不知从何时在身后出现.
“我可什么也没说。”
“傲骄是吧?”
“你找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