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熹警惕地看着他,犹豫地开口,“付浔?”
“去掉姓。”又一声命令。
叶南熹机械般开口,“浔。”
付浔气笑了,他起身两三步就来到了叶南熹身前,俯身靠近。
可当他弯腰凑上来的那瞬,女人身体明显僵住了,手指猛地蜷缩在一起。
一两次还不能说明什么,可接二连三的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无不证明——
她在怕他。
付浔笑了,笑容极淡,“你就气死我得了。”
后槽牙紧了紧,他没再凑近,而是直起了身,转身阔步出了病房。
随着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男人的身影也消失在房间里。
叶南熹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难受。
男人出去了,她总归是放松了些。
刚刚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她就是故意的。
毕竟那样亲昵的称呼,她叫不出口,也不该她来叫。
她不能再让自己像之前一样,沉沦在他递来的虚假幻象里。
黄粱一梦,终不可能实现。
还不如独善其身,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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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
叶南熹估算着时间,给叶北枳打了个电话过去。
刚好,他到了医院门口。
也还好她打了这个电话,恰好听见电话里那头,莫医生被急召回医院的消息。
她赶紧让赵霓裳去接。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叶南熹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
房门外,清秀干净的少年,手上拄着根盲人拐杖,在赵霓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拐杖落地的嘀嗒声,每次都听得叶南熹心尖一痛。
叶南熹忍着伤痛急忙坐了起来。
叶北枳靠着模糊的景象,能判断出叶南熹的动作。
他走快了两步,语气不满地责备道,“姐,你身上还伤着,你快躺好。”
赵霓裳看着两病残的姐弟俩,暗暗轻叹了口气。
她本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够惨了,谁能想,本生活富裕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夜之间,变得支离破碎。
现在姐弟俩过得比她要惨多了。
尤其叶北枳,当年的大火,为了救叶南熹,被倒下的柜子压到了后脊背的神经。
导致双眼弱视,要一直住院治疗。
刚开始的时候,他常常因为眼球纳入的信息差,撞了一身的伤。
后来经历了近三个月才开始适应。
最让人心疼和惋惜的是,他极有摄影天赋,曾经拿过许多大奖。
现在因为眼睛看不见,只能放弃。
并每天住在医院里,配合治疗。
而住院的费用也是高得很,叶南熹每天赚的钱都花费在医院上了。
叶北枳走近了,坐在了床边。
他极力地把视线放在叶南熹的脸上,试图把她的样貌看清。
但最终也就看见个模糊重叠的影像,他修长的大掌抚上了叶南熹的脸,语气微哽,“姐,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