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无法见到本人,只能神交了。
马文才牵住谢道颖的手道:“我们走吧,就让陶先生留在这儿过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吧。”
“好啊。”谢道颖配合的很,“回去刚好能赶上陈夫子的课,我这个人,很好学的,落一天的课,至少两晚睡不着。”
听谢道颖如此吹牛,马文才连连点头:“道颖素来敏而好学。”
谢道颖立即点头道:“是啊是啊,就可惜了也没个好夫子来教我,唉,真是生不逢时啊,若是生在孔老夫子那个年代就好了,说不定孔门十哲中,便要多一个我了。”
“你?”陶先生十分怀疑的说道:“我倒是不信了,你有这样的觉悟。行,我老酒鬼就跟你们回尼山书院,若是你这臭丫头学业一塌糊涂,拿不出手,看我不给你的品状打个下下等。”
这话到底为谁人所说,不着急,总能问出来的,陶渊明倒也不着急。
“行啊,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啊。”谢道颖十分嚣张,“若是您半途逃回来的话,我便把五柳先生喝酒不给钱,吃饭抠鼻屎,睡觉净放气,还得了花柳病,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猥琐大汉之事,着书立传,给你传下去。”
“你这丫头,想要毁人名声于千年啊,太狠了,臭小子,你不管管?”陶渊明真是被谢道颖的话恶心坏了,还花柳病,猥琐大汉?
马文才笑道:“道颖说的也没错,毕竟笔杆子底下出乾坤嘛。”
“哼,我看你们俩真是绝配,天仙配,我老酒鬼都恨不得把官媒搬到你们俩面前来!”陶渊明说完,翻身上马。
马文才朝身后打了个响指,正溜溜达达吃着草的雷阵便踢踢踏踏的从林子里跑了过来。
马文才翻身上马,接着把手伸向了谢道颖。
谢道颖将手放入他的手中,马文才轻轻一用力,谢道颖便坐到了他的身后。
后面风小,马文才叮嘱道:“道颖,抱紧我,千万别睡着,明白吗?”
“好。”谢道颖连连点头,有帅哥可抱,谁还会打瞌睡啊。那不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重么?
星空下,两声驾响,三人披星戴月,一路往尼山书院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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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霞楼
玉无暇翻身下床,赤着脚扒着栏杆往下看。
晚上,是枕霞楼最为纸醉金迷的时候。
枕霞楼朱红色的大门仍然敞开着,门口站着几位身穿薄纱、身姿婀娜的姐妹们,她们巧笑嫣然的对着每一个前来寻欢作乐的爷们,投怀送抱。
大堂中央的那座舞台上,姐妹们正翩翩起舞,她们裙摆飞扬,魅力四射。舞姿优美不优美无所谓,只要人够媚够娇就可以,那挥手间的衣衫半露能够吸人砸钱就成。
在这枕霞楼里,男人们尽情享受着美人相伴的快乐时光;女人们则施展浑身解数,以博得他们的欢心和赏赐。
这里没有白日的繁忙与喧嚣,只有夜晚的放纵与狂欢。
这个时候,妈妈最开心了,她的荷包,总是满满的。
玉无暇站在楼上看了一会儿,没意思,她转身又进了她的筑玉阁。
马大人已经几日未来了,京生前几日刚派书童来取走了她全部的银钱。
他已经许久不曾露面了,从前还有情意绵绵的书信让书童带给她,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玉无暇上床,喊了一声:“翠儿,给我倒杯水来。”
但是,无人应答。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在这样一个大染缸里,翠儿被染得很彻底,说话行事间,比她玉无暇这个花魁娘子,还要花魁娘子呢。
此时,她定然是溜到哪个男人的身下去了。
玉无暇只能躺下了,算了,她也不想喝了。
马大人与秦京生,都像那天上翱翔的风筝,她一个都抓不住。
一个,都抓不住。
当初京生明明说了,他会给她幸福,让她过的比从前还要好,她不止是官家小姐,以后还会是诰命夫人。
可是,她跟着他,图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她要的,只是他那个人,与他的全部的感情而已。
她黄良玉,从来都不是市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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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马文才谢道颖与陶渊明到达尼山书院之时,正是学子们用朝食之时。
学子们用朝食之时,自然也是山长与夫人用朝食之时。
谢道颖拉着马文才一起,厚脸皮美其名曰复命,实则蹭饭,积极万分的引着陶渊明往山长那儿而去。
彼时,山长与夫人还有两个女儿及王大人陈夫子,正如谢道颖所想那般,正在其乐融融的用朝食呢(陈夫子一直与山长一家同食,王大人来考评学子,自然也与山长一起用饭)。
山长看到马文才与谢道颖,吃了一惊,怎么是这个时辰回来了?为何要赶夜路?
山长正要开口,突然夫人喊道:“表哥?你真的跟他们来了啊!”
陶渊明笑道:“小颦啊,不来不行啊,你们这两个学生啊,文的武的,可都给我安排上了啊。 ”
山长连忙过来,行礼道:“表哥,真是难得啊,请了你多少次了,就是不见人影啊。”
“我这不是来了嘛,以后,可有的烦你们了。”
山长夫人连忙说道:“表哥,瞧你,说什么呢?我们求之不得呢。”
就在山长一家喜相逢之时,谢道颖已经将满满一张八仙桌的朝食速度的扫了一个遍,啧啧,这朝食,主食点心甜汤,样样俱全,就一个字:丰盛!两个字:特丰盛!
想吃。
想吃。
想吃。
谢道颖迅速的对王大人与陈夫子行了个学子礼之后,又与王家姐妹打了个招呼,她刚想矜持一下,等待兰姑娘,小蕙姑娘的邀请呢,就听马文才说道:
“王叔叔,麻烦您挪个位子,与陈夫子坐一起吧。”
王大人朝着谢道颖冷哼了一声,兰花指一翘,指着陈夫子道:“你这没眼力见儿的,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