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东一听差点儿喷血：“你查那些干嘛？我不是说了，蒋云的案子交给我！”

“廖局！”展平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你怎么知道波丽酒店和小蒋的案子有关？”

“啊这......”廖东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心急说错话了。

而展平则是继续问道：“其实之前我就想问了，小蒋明明是自杀，你为什么要争着查这个案子呢？原本，这案根本就立不了吧！”

“诶，如果一个人的自杀是有他人原因的，那也是可以追溯责任的！”廖东赶紧解释。

“可是这个案子，不会有他人责任的，这一点你我都心知肚明！”展平轻描淡写地说道。

廖东闻言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有一点他十分肯定，就是展平已经知道任乘风的事了。

见对方愣住，展平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掏出一根烟，然后示意了下对方：“借个火，谢谢！”

这时廖东才回过神来，立刻拿出打火机帮对方点上。

猛抽了口烟，展平才继续说道：“波丽酒店的监控里，确实没有任乘风的任何画面，可见他们知道清除自己的痕迹，但是，他们也是笨，竟然没有清除小蒋的画面！你说小蒋为什么会去那个富人才会去的地方。”

“这个......为什么呢？呵呵。”廖东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反正也瞒不住对方。

展平缓缓吐了口烟气：“小蒋出身福利院，没有亲人，靠着奖学金和助学贷款，才完成了学业，以他的经济水平，根本不可能再五星级酒店消费，所以很明显，他是去找人的。”

廖东不再言语，而是一起抽起了烟。

“其实，我早就发现小蒋有问题了。”展平忽然说道。

“啊？有问题？”廖东诧异道。

“没错，在我们13科前往道丰市的路上，遇到第一次袭击那次，其实就是他暴露了我们的行进路线。”

“你确定？”廖东更加诧异了。

展平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还有仙农岭那次，小蒋给啸林的电脑动了手脚，造成我们在山里的位置暴露。在江北市，想下药救走聂行的同样是他！”

“不是不是，展平啊，你的意思是，蒋云是敌人安插在13科的卧底？”廖东神色凝重，这可不是小事。

“没错，虽然我并没有证据，但这是事实！”展平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廖东有些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想干嘛了。

“我只是想找小蒋他是内奸的证据而已，廖局你不要多想，任乘风的情况，我也是因此才发现的。”展平看看了手中的烟头，直接对着了一根新的，又续上了一根。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廖东捋了捋胸口笑道。

但他注意到，展平自打进来，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因此心里依旧忐忑。

“不过廖局，近些日子，咱们国安部可不太平啊！”展平忽然转了话题：“任副部长的动作有些大啊，就算是为了给他儿子擦屁股，也太明目张胆了！”

廖东一听这话，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不是，那个......展平啊，你不要瞎猜！领导的事，可千万不能乱说啊！”

可是展平并没有理会，而是问道：“局长，你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人，咱们部长怎么一点儿反应没有呢？”

“咱们部长他生病了，在医院躺着呢！”廖东的语气十分无奈，他清楚，要瞒住对方是不可能的。

虽然不知道展平到底想干嘛，但从对方这些话来看，似乎并不想为蒋云报仇，毕竟谁会为一个内奸报仇呢？

......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展平走了几步，随后靠在墙上，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刹那间，曾经的梦魇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立刻睁开眼，扫视了下空无一人的走廊，随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放着蒋云的遗书。

接着，他目光坚定地向楼上走去...

————————————————

13科，科室内的里间屋子。

屋门被轻轻地推开，郑煜回过头看向展平，咧开嘴笑了起来：“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

“一开始我倒没想那么多！”展平淡淡地回道：“但是，小蒋提醒了我。有时候，我们以为没有其他选项了，却不知道，有些选项是被隐藏起来的，而隐藏它们的，正是我们自己！”

郑煜直接丢了根烟给对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你终于开窍了！没错，你自己手脚是被你自己给束缚了！以前，你是特工，特工任务只注重结果，不注重过程，只要你能达到目的，就可以随便发挥，甚至还有人给你擦屁股！”

展平没有抽对方的烟，只是静静地听对方讲述，毕竟这种能当迷药的玩意儿，他可不敢乱抽。

“之后，你干了刑警，”郑煜继续说道：“刑警可就没那么自由了，它要维护秩序，还要考虑其他很多因素。于是，你的想法也是越来越复杂，考虑越来越多。只是干刑警破破案也还好，但来到13科，这种行事风格就不合适了，不仅麻烦，还无法顾及各个方面！所以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干你的特工。”

“你说得对，是我考虑太多，才忽略了许多事！”展平叹了口气：“我以为对方不会对13科的人直接下手，却忽略了间接的手段。我以为蒋云能坚持到我把一切搞定，可却忽略了他的承受度！甚至我以为我能解决所有麻烦，到最后我才发现，眼前是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而我真正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不，还有13科！”郑煜笑了笑。

“没错，我还有13科！”展平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的打算是......”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展平拿出最后一根鸡毛，甩手丢给了对方。

郑煜一把接住鸡毛，饱含深意地看向对方：“任务收到！放心，一定会给你办妥的！”

“我甚至感觉，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展平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诶~~~不要激动！”郑煜赶紧摆摆手：“你是了解我的，我只是个杀手，可不是个阴谋家，你要找我的麻烦，那至少也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吧！”

“放心，我绝对会找你好好交流一下的！”

说完，展平转身就要离开。

“喂！”郑煜忽然喊道：“我给你的烟怎么不抽啊？”

“先留着！”说完，展平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