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律法?
世家就是律法,他是世家的走狗,他怕什么!
他表姐是世家权贵的夫人,算起来他跟梅县令也有着颇近的亲缘关系。
“用铺盖将她们俩卷上,扔到城外去喂异兽!”顾凌川穿上盔甲,一脸认真的将有些许散乱的发髻抚平。
他虽然胖,但他却又格外注意形象,盔甲要干净,发髻要平整。
“砰!”房门被猛然撞开。
“素姬,妞妞!”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汉子,冲进了棚屋。
他双手皲裂,脚上的草鞋也早已破破烂烂。
褴褛的布衣,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他全身随处可见的冻疮。
“素姬……”这汉子看到赤裸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妇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片刻后,他缓缓扭头,又看到床铺上那幼小且扭曲的身躯。
他顿时感觉脑海轰鸣,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碎裂。
“妞妞……”汉子一声哀鸣,口吐鲜血。
“你们……该死!”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只身朝那身披铠甲的肥胖高大官差扑了过去。
明知不敌,他仍是扑上前。
或许,他能扑到那恶魔身上,撕咬下来一口肉血肉。
再不济,他也要溅那恶魔一身血!
“嘭!”衣衫褴褛的汉子被巨力踹飞。
他瘦弱干枯的身躯砸穿棚屋,砸落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
“呕……”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喷吐鲜血,已然是性命不保。
“自不量力!”顾凌川收回脚,再次平整身上的铠甲。
好险,差一些就被这贱民弄污了铠甲。
衣衫褴褛的汉子身躯瘫软在地,眼神寂灭。
他怎么受苦都可以,死也可以,但老天为什么偏要将他的妻女折磨至死。
所有的苦痛都尽可以冲他来啊,他什么都不怕,只怕……妻女受委屈啊。
没日没夜劳累,他没有哭。吃不饱饭,无棉衣可穿,瘦骨嶙峋,满身冻疮,他也没有哭。
但想起妻女所受的委屈和不公,这个老实巴交一生,咬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的汉子,泪流成河。
当他身未亡,心已死的时候,一个面若寒霜的少年走到他身前,将他抱起,让他倚着一旁的木桩而坐。
“你慢些死,给我一些时间!”
放下那衣衫褴褛的汉子,陈恕的眼眶发酸。
一个成年男性,且不说满身的寒酸和冻疮,体重竟然不足百斤!
待他转身走近棚屋,亲眼看到屋内惨死的母女,他的心就像是被钢叉刺中,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
在缩着脑袋佝偻着身子眼中满是畏惧的人群中,李蹊跳着脚冲陈恕大喊:
“小子,你来晚了,她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你也不用生气,她们算不得什么。就在这外城,每天像她们一样死掉的,没有一百,也有数十!”
“闭嘴!”陈恕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回头冲李蹊暴喝。
“哟哟哟,少年这么沉不住气啊。”
“若是你亲眼看到她们被奸淫的场景,看到一个病弱到连抬手也无力的小女孩被摧残折磨至死,你肯定会……很开心吧!”
李蹊龇牙邪魅大笑,他不停火上浇油,恨不得将陈恕心中的恶魔尽数释放出来。
“嗖……”一杆黑色长枪凭空而出,径直刺向李蹊的脖颈。
李蹊抬手拍飞那长枪,阴恻恻一笑:“好戏,开始了!”
陈恕召回长枪,面无表情抬手指向身前的三个官差:“拿起,你们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