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驴散去原来的符篆,张口又吐出一个符纹截然不同的血色符篆。
谨慎等了两炷香的时间,见气运并无警示,陈恕这才摄出一滴精血滴入符篆。
小黑驴亦吐出一滴精血滴入。
血色符篆运转不停,两滴精血缓缓相融,后又融入血色符篆的纹理中。
而后,血色符篆一分为二,化作两道红光没入陈恕和小黑驴的额间。
陈恕感觉到一股意识在脑海中扩散延伸,很快他便发现在意识海洋的对面,有一条蜿蜒卷曲的小黑龙正直勾勾盯着他。
“哟,你真身原来是一条黑泥鳅。”陈恕直接在意识中调侃。
不用任何指导,他本能地知道他和小黑驴可以通过意识,进行最便捷高效的沟通。
“无知的凡人,你的神魂有些不对劲啊。”
“此事无须你多嘴。话说,第一个血契,是什么血契?”
“自然是主仆血契,我主,你仆!”
“卑鄙!”
“彼此彼此……”
一人一驴在心中互相谩骂嘲讽着,双双把家还。
“柴呢?”庄稼汉陈胜,狐疑地看向并肩而行的一人一驴。
说好出去砍柴,结果一片树叶也没带回来。
所以,儿子中午说他来承担家中负债,是不是也只是随口一说?
“呃……”
陈恕看向小黑驴,黑驴也看向他。
大眼瞪驴眼,双方一时也没商量好应该如何回答。
无奈,一人一驴只得转身回去村外的小山。
人背驴驮,花费了整整一下午时间,院子的角落终于堆起了一座柴山。
小黑驴瘫软在陈恕身上,贪婪地吮吸着它应得的好处。
陈恕一脸嫌弃和绝望,却全然放弃了抵抗,这是他提前答应给小黑驴的代价。
……
次日,天刚蒙蒙亮。
“陈胜,陈恕,你家是不是进野兽了?”
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带着一众手持刀、叉、斧、锄的壮汉,狠命拍打陈恕家岌岌可危的院门。
“野兽?没有啊,四伯您何出此言?”早起喂牛的陈胜打开院门,一脸茫然。
“四爷爷。”被吵醒的陈恕,也揉着惺忪的眼睛来到院门前。
“今天早起我发现羊圈里的羖羊少了一只,就顺着血迹和拖痕一路找寻,那血迹和拖痕刚好消失在你家门前。”
“你看,这就是那血迹和拖痕,很清晰。”
“那野兽个头应该不大,所以只能拖拽。但它肯定很凶猛,我家那只羖羊快到我肩高了,竟然连哀嚎都没能发出一声。”
“我担心那野兽还躲在你家里,这才带着几个后生一起赶来……”
听完四爷爷的解释,陈胜立即将众人迎进家中,并顺手拿起立在屋檐下的铁锹。
陈恕看到血迹附近伴随着的蹄印,心中便明白了大概。
他转身大步冲进房间,对着断裂木床被窝中的黑屁股,恶狠狠就是一脚。
“你这黑货,才一天就学会偷吃了!”
“真是反了天了,今天偷羊,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偷人?”
气急败坏的陈恕拽住两只长长驴耳,将小黑驴拖到了院子里。
“爹,四爷爷,你们别找了,羊是这黑货偷的。”陈恕将小黑驴推搡到众人面前。
小黑驴虽然不惧这些凡人,但众目睽睽之下,它还是没来由地感觉到心虚,便把身体往陈恕身后藏。
陈恕并不惯着它,抬脚又将它踹了出去。
“陈恕,你敢踹本王!”
“你这蠢货,不踹你踹谁。偷吃就算了,你倒是吃干抹净不留痕迹啊,竟然还带回家里来吃,生怕别人不知道!”
“一只灵血稀薄到近乎无的凡兽罢了,本王吃它,是它和这些凡人的荣幸。”
“老子踹你,也是你的荣幸!”
陈恕和小黑驴习惯性地在意识中争吵谩骂到不可开交。
“它是凶兽?搞错了吧。”
四爷爷见小黑驴仅有瘦犬一般大,根本不信这小玩意能咬死高大的羖羊。
“对啊,驴吃草,怎么可能会是凶兽。”
其他村民亦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