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刺红顿感头皮一阵阵发麻,有些事还真是细思极恐。
“咦,下雪了?”陈恕停下身,抬头望天。
早晨还是晴空,此时的天空却笼罩着厚厚的铅云。
随着头皮屑一样的细雪撒落,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寒冷了起来。
“下雪了,也就快过年了。”陈恕掰着指头算了算,他来到仙秦已两月有余,他也有两个月没见老陈了。
希望年前能多一些安稳,好让他平平安安回家见老陈。
杂役处说会庇护他的家人,应该不是一句空话。
而且在他没死之前,应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故意招惹老陈。
但事实情况却是,陈家沟的老陈家的大青牛,正美滋滋咀嚼着……人头。
头骨在大青牛的口中被磨成齑粉,仅有一些血沫从大青牛嘴角溢出。
“嗖……”牛舌如闪电般舔回嘴角的血沫。
大青牛眯着双眼,神情很是享受。
一个身躯略显佝偻的庄稼汉子,在破落的庭院中专注磨着一把镰刀。也不知这大冷天的,他磨镰刀是要去收割什么。
“咦,下雪了?”庄稼汉子停下磨镰刀,仰头眯眼望着天空:“下雪了,恕儿就该回来了。”
“哞……”大青牛的吼叫悠长且深远,似是能声动九天。
“淼淼,我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陈恕咋咋呼呼推开了寝室的门。
原本他都是直接推门而入的,今天不知是心虚还怎么,提前就大声喊明了带刺红回来的事情。
“唔……,陈恕哥,你回来啦!”鹿淼猛地吞咽了一下,擦去嘴角的残渣,满脸的欣喜。
陈恕一怔,发现房间内仅有小黑驴和鹿淼,不见了鹿潭。
对了,现在是正午,正是午饭时间。
“偷藏了什么好吃的,分我一些。”陈恕将劫龙枪立在门后,朝鹿淼伸出了满是血污的手。
“哪……哪有什么吃的。陈恕哥,你身后这位姐姐是?”鹿淼躲闪着眼神,刻意将话题引到陈恕身后。
“她啊,刺红,绣红执事安排给我的麻烦。”说着话,陈恕自顾自翻找出藏在角落处的半块窝窝头。
不由分说,他拿起窝窝头就大啃了一口:“就这半块?其余的,是不是都藏在你的寝室里?小气鬼,有食物还藏着。”
他心中有了猜测,即便他最近花钱有所收敛,但鹿淼给他买东西却从不知收敛。
家里,怕是没钱了。
他又一心在外,没能及时留意到这种变化。
偏偏鹿淼这傻姑娘,又是有苦不说,独自默默承受。
“陈恕哥,那是我……吃过的。”鹿淼羞红了脸,低头摆弄起了衣角。
“瞧你干干瘦瘦的模样,身体刚有点起色,又作妖。”陈恕的话,半心疼,半埋怨。
同时,他恶狠狠瞪了小黑驴一眼,抬脚将小黑驴踹下了床。
这黑货忒自私,平日里它只顾着自己溜出去饱腹,却没想着顾及鹿淼。
“啾啾……”
小血雀琥珀不满陈恕对鹿淼的埋怨,从鹿淼衣衫中飞出来,对着陈恕就是一通叫嚣。
“傻鸟!”陈恕一巴掌将小血雀拍了出去。
“啾啾啾……”
小血雀哀鸣着钻到鹿淼脖颈后,藏在鹿淼的头发中继续咒骂陈恕。
能听得出,它骂得很难听。
“我身子小,吃不多的。”鹿淼伸手安抚小血雀,同时开口狡辩。
只是,她辩解很苍白无力。
陈恕没有理会她的说辞,而是冲着杵在门前的绣红喊道:“你,去买些吃的来,拣好的买!”
“不用,买那些竟是浪费钱,窝窝头和咸菜也一样能饱腹。”没等刺红反驳,鹿淼反而先反对了起来。
刺红更是直接白了陈恕一眼,对陈恕的喝令无动于衷。
师父是让她跟随陈恕,但又不是给陈恕当丫鬟和冤大头。买饭菜这等杂活,她才不会去。
“你感应一下房间内的混元气,若是愿意买饭菜,就留下。若是不愿,就该滚哪滚哪去。”陈恕冷冷冲刺红撂下一句话,就不理会刺红,任由她去取舍。
“混元气能有什么不同?”刺红微微闭目,尝试运转炼气功法。
下一刻,她猛地瞪大眼睛,满眼不敢置信地看向歪躺在床上的陈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