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恍惚间好像变得坚毅起来:“也就是说,太阳神还没有陨落,祂一定还活着,在不知何处调养着自身,我们都这么相信!”似乎是因为这位世界之树心情激荡,脚下的青草猛地窜高,灌木出现了,甚至有一株小树发了芽。
风缓缓地吹着,小花微微地颤着。绿色如同波涛般翻滚不休,遥遥看去就像沙漠之中盛放的绿洲一般。可这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在伽里罗斯回过神来,收束了自己的神力之后,万物荣枯,青草迅速变黄,树苗变得干燥老化,随即化作飞烬随风而去。
罗逸看着这冲击着他的三观的一幕,嘴巴微微张大,脑海像是经过了五雷轰顶一般地呆滞。他猛地回过神来,三步两步走近仍然向前缓缓踱步的伽里罗斯,谨慎而又恭敬地说道:“那不知您和其他……神,为何还活着?”
“谁说我们还活着?”不知为何,罗逸似乎从伽里罗斯口中听出了一丝俏皮,就在他有些愕然的时候,便又听见伽里罗斯说道,“我们不过是徘徊在这片坟墓的孤魂而已,无法出去,无法逃离,也只有这里能够维持我们的存在。”
“还记得太阳神的那一斧吗?祂劈开的不仅是生机,还是生与死之间的界限。”伽里罗斯似乎终于不想步行了,祂伸出如玉而又完美的手掌,轻轻抚在罗逸的肩头,便说道,“远来即是客,剩下的就等喝完美酒之后再说吧。”
伽里罗斯的眉梢似乎颤了颤,平和地说道:“这酒是由葡萄酒之神那老鬼酿造,号称你想喝到什么味道都能满足你所愿,我尝了一些,的确名不虚传。但别喝醉了,我不想我们等待百年的命运之子成为一个只会发酒疯的酒鬼。”
“命运之子?”正在罗逸升起一丝疑惑的时候,他猛地感觉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眩晕感,就像他来到这片坟墓时感受的晕眩一般无二。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一个木屋里。
“这是我在费尽心思保留的树木遗骸上建造的木屋,当然,它似乎还是太简陋了,你真应该看看精灵们建造的木屋,那简直就像艺术品一样。”伽里罗斯端坐在木椅之上,脊背挺得笔直。
祂摇了摇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顿时木屋外面有无数藤蔓缠绕进来,布满了整个房间,让其似乎有种久违的生机勃勃的感觉。藤蔓长出枝叶,一颗颗葡萄出现、长熟,晶莹剔透,仿若水晶。
随即葡萄像是珍珠一样,噗噗噗地下落,准确地落在伽里罗斯的酒杯当中,然后自己融化,泛成如同血液般的琼浆玉液。伽里罗斯保持着祂那平和的微笑,端起酒杯遥敬远处,口中喃喃道:“谢了,老鬼。”
一根藤蔓忽然长长,不轻不重地拍了伽里罗斯一下,伽里罗斯倒也没有闪躲,而是将另一杯酒杯依葫芦画瓢地盛满酒液,递给了罗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