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季枢顺势把头放在她的肩上,环住她小小的身子,“小玖,你没死,你活生生地在我面前。”
“季枢……”
“咚咚咚!”
“姑娘,奴婢来伺候您更衣了。”
玖橙忙推开蓝季枢,“你,你快走。”
蓝季枢放开她拿走袍子,“你在槐越王府,我再来找你。”
“你……”
“姑娘,奴婢进来了。”
蓝季枢跃身上屋顶,转身不见。
来不及将心思来考与蓝季枢的重逢,夜里,玖橙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王妃屋子的屋顶。
玖橙甩了甩头,等侍女们大多都走了才轻轻开了一扇窗户,不动声息地跳了进去。屋子里很暖和,王妃还是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叹息。
烛光将她的身影拉长,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半点都没有察觉有人在她的背后。肩上传来一阵痛感,反应过来时却已经做不出要反应的动作了。
王妃的眼睛转了转,紧张起来。
“王妃不必害怕,”玖橙不慌不忙地站到她的面前,王妃应该不过而立之年,却看起来格外的沧桑。褪去了锦罗绸缎不过是一位普通的贵妇人罢了。
“我是昭国派来的人,是来帮您的。”
“你是谁?”
“我并未封住王妃的哑穴,王妃能说却不喊,是因为根本不在乎这条命吗?”
王妃反问:“人各有命罢,有刺客会错失刺杀的最好时机吗?”
玖橙解开她的穴道,王妃动了动身子走到一边,“坐吧。”
“多谢王妃。”
“是昭国皇室的礼仪,你是姑妈派来的人?”
“正是。”
王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姑妈还是行动了,在本妃知道王爷秘密的那一日之后,就一直想着姑妈会如何行动。这一天,还是让本妃等来了。”
玖橙并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却警惕地拿出信件递给王妃,说:“这是王妃的家书,不知王妃想要我如何帮您?”
王妃激动地打开家书看了看,放下时已经满眼是泪。玖橙递给她一方手帕,她低头接过。
“想不到皇兄早已知道,”她深吸一口气,说,“你叫什么名字?”
“王妃,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不问也好。”
王妃转头,眼中满是话语,略带激动地说,“你真的能帮本妃?”
玖橙点头,“奴婢是太皇太后派来的,来此的目的便是帮王妃您,请您直言。”
王妃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颜色,她深深地叹气,王妃靠了靠,眼角带泪地看着不远处的烛火,双唇紧闭,好似有什么想说却不忍说出的话。终于,犹豫了很久,她带着哽咽地说:“本妃要杀王爷!”
“是,奴婢听从王妃吩咐。”
“我要亲手杀了他!”
“奴婢定让王妃如常所愿。”
王妃轻笑,“你却也不问一问本妃为何要杀王爷?”
“王妃娘娘是主子,奴婢是下人,主子若是想说,奴婢自然愿意当一个倾听者,若是主子不想说,奴婢又岂敢多问?”
“好,说得好,”王妃有些期望地牵过她的手,说,“这件事藏在本妃心里已经二十多年了,本妃从未对人说过,你这姑娘与本妃有缘。”
王妃拍了拍她的手,王妃靠去,玖橙点一杯茶,听王妃说:“本妃自小没有母亲,只有一个长了两岁的姐姐,姐姐就像母亲一样疼爱本妃。直到十四岁那年,岳国与昭国开战,王爷以三千人抵挡昭国五万大军,岳国与昭国交好。也因为这件事,本妃的姐姐得了先皇的圣旨。可姐姐心有所属差点为了抗旨自刎,本妃不忍姐姐伤心欲绝,擅自做主上了姐姐的花轿,从此我便是姐姐,姐姐便是我。”
往后接着说:“来到岳国两年后,那时本妃正怀有身孕,姐姐代替母亲前往岳国照顾,谁知不知道怎么的却被王爷知道姐姐才是本应该嫁给他的人。”
说到这里,往后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本妃和姐姐向王爷请罪,王爷也看在我腹中胎儿的份上放过了我们。可谁知,一个月后,从昭国传来家书,说,说姐姐被人杀了!”
“王妃请息怒。”
“本妃不是生气!本妃当时只是伤心!可是你知道吗?”往后坐起来看向她,满脸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后来本妃伤心欲绝的时候,竟然无意间知道了其实杀害姐姐的人就是王爷的时候,我又气又恨,就连…就连腹中的胎儿都没有保住!”
玖橙任由往后抓着她的手抽泣着,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至于让门外守夜的宫女听见。好一会儿,王妃才又说:“本妃深爱王爷,可他却残忍得杀了本妃如同母亲一样的姐姐。而本妃小产之后,御医说本妃这辈子都难以再有孩子了,可王爷竟然对本妃不闻不问,甚至一连又娶了两位小妾。”
“本妃想过,也许他是为了本妃才出此下策,本妃小产是本妃没有顾好身子,可杀姐之仇,不得不报!”
玖橙说:“娘娘请放心,奴婢定如您所愿。不过,娘娘需答应一件事。”
王妃的眼神露出杀气,“你说,就算要了本妃的命,本妃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那就请事情结束之后的第二日,娘娘以陪葬为由,结束自己的性命。”
王妃微愣,突然笑了起来,只觉这笑声如鸾鸟悲鸣,却是无比释怀。她点着头,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