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流河的两岸,如往常一般风平浪静。但齐藓国一方,士兵们悄然忙碌地穿梭于营帐之间,搬运着武器和粮草,各营地的将领们则聚在一起商讨着作战策略,整个阵营都弥漫着一种即将开战的紧迫感。
然而,在盛国这一边,情况却截然不同。齐显云略有忧虑地等待着自己递传的信件能够尽快送达上级手中,但由于军队内部的层级制度繁琐复杂,那封传递上去的信件只能像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一样,沿着各级将领的案头一点点向上传递。
每经过一个将领的案头,信件都会被仔细翻看,然后再由专人送往更高一级的长官那里。这样一来二去,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
按照目前的速度估计,这封信要想最终到达齐显云的大伯齐满园手中去,至少还要等到明天日落之后才行。
今夜的朱常之,同样被响动的雷鸣声给惊醒,此时亦正在抬头望天。现在的朱常之倒希望这雨快些落下,而且下得越大越好。
蔺云走到朱常之身边,“看来明日必有一场大雨落下了!”
经过朱常之那么一分析,蔺云也知道风雨欲来,局势很可能就要发生变化,弄得他现在都不能安心好好地睡觉。
朱常之没回头,依旧抬头看着天上的雷电不时闪烁,嘴唇却是张开轻声问道:“蔺大哥,你说在外面的弟兄能不能熬过这一夜?”
蔺云:“这要看老天爷了,若是这雨落下,他们又在外面受寒风侵袭,怕是不好熬过这一夜。”
朱常之点点头,他也是这样觉得的。接着他一个转身,就往营帐里走去。
很快,营帐内传来了朱常之传唤亲兵的声音,“来人!”
随着朱常之的话音落下,站在营帐门口值守的亲兵立马转身走进营帐去。蔺云见此,有些不明所以的跟上,看看朱常之这是要干什么…
山林里的刘二两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这鬼老天,要下雨也不知道挑时候,这么冷的天,要是再下雨,俺可非得冻僵在这不可。”
此刻正值夜深时分,万籁俱寂,一片漆黑。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穿梭于街巷之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它冰冷的怀抱之中。
气温已经低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仿佛空气都已凝结成霜。若是将一杯水放置在这荒郊野外一整晚,恐怕等到黎明破晓之时,便能看到那杯水已然变成一块坚硬无比的冰块,散发着丝丝寒气。
而躲藏着埋伏的军士,若遭逢这场倾盆大雨的洗礼,全身衣物瞬间便会湿透,紧紧地贴附在肌肤之上。雨水带来的寒意如蛇一般顺着毛孔钻入身体内部,肆意侵蚀着每一寸温暖。
待到第二日清晨,那这些军士势必大多会因为这场夜雨而染上重病,浑身发冷、颤抖不止,甚至可能卧床数日才能勉强恢复元气。
本来在野外没地方遮风挡雨的军士睡眠就浅,再被这雷声惊醒,每个人都是满脸忧虑。只是大多军士将忧虑埋藏在心底,不像刘二两似的,不满立马张口就抱怨。
“军侯,校尉派人来见您!”刘二两的亲兵跑来向其禀报。
刘二两:“呃!这深更半夜的,这是派人来见俺干啥?”
亲兵:“不知,说了要亲自与您说!”
刘二两摸摸脑袋,有些心虚地说道:“将人带来吧!看看怎么个事。”
心虚是由于他刚刚抱怨过,这抱怨的心气劲都还没过呢!朱常之派来的人就到了,让刘二两感到很不自然,有点做了亏心事的意思。
很快,人被带到,刘二两率先开口道:“什么事非得让你这时候来见俺?不知道俺一直在这守着呢嘛!”
这一开口就故意说自己在坚守岗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辛劳’一样,这故作姿态正好表明了他的心虚。
还好,来的这名士卒并不知道先前之事,并不清楚刘二两先前刚刚抱怨过。拱手对刘二两见礼后,急忙将来意告知道:“禀刘军侯,校尉有令,大雨即将落下,让大家撤回搭建营帐避雨,以免受寒!”
听完来人说完,刘二两“呃!”的惊讶声不自觉冒出,继而变得嬉笑起来,“哎呀!这么晚了,还有劳这位兄弟来此,辛苦了。”刘二两说着恨不能给来人一个熊抱。
“刘军侯,事不宜迟,这雨随时就来了,快些召集弟兄们撤回去搭建营帐吧!可别让校尉大人多担心了。”说着,被派人之人就转身走了。
刘二两也是立马招呼身边的亲兵道:“快,快去通知弟兄们,俺们不必担心这雨落下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