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里,宗政禹心里想的,的确有点多。
除了金针,也惦记着希飏此时状况。
他仅仅睡了一个时辰,相对于平时,算晚起的。起来的时候,希飏睡得沉,他没扰她。
也不知道她睡到几时才起的,可有用过膳了?
这种午宴通常都是吃不饱,若她没来得及吃东西,现在又要被小皇帝叫过来,肯定要饿肚子!
一会儿,他得尽早找个借口,把她带走!
见小皇帝这么一问,他打起精神来,应道:“无事。臣是在想,过几日春闱的事。”
宗政禹笑容乖巧腼腆,道:“皇叔为江山社稷操碎了心,朕实在惭愧!”
又转头,朝坐在下首的希恒说道:“子言啊,不久后,你不但是国之栋梁,也是皇叔的大舅子。可要多多为皇叔分忧才是!”
玄周王朝的天下,是他的江山,却在宗政禹手里;
国之栋梁,是他的臣子,却是宗政禹阵营的人!
这话说得一派天真,可小皇帝毕竟年纪还小,终究不够老辣。
无论是宗政禹,还是希恒,都将他那点心机看在眼里。
希恒不动如山,一如既往地淡定自若:“臣自当为皇上分忧,为玄周鞠躬尽瘁!”
“倒也不必如此夸张,哈!”宗政询笑着说完,又看了一眼宗政禹,问:“皇叔眼皮底下有点青影,昨夜是没睡好么?”
“昨夜身子不适,一夜未眠。”宗政禹看他一眼,心道:终究是我没把他教好,才十四岁,就忍不住露出爪牙来了。
换了他,必定会熬下去。
反正,他这个摄政王中了百丈冰,要不了十年就会死!
宗政禹不相信,宗政询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他面上不显,顺着这个梯子就下来了:“皇上,臣身子不适,稍会儿的午宴,便由皇上来主持。”
宗政询很爽快地答应了:“好,皇叔好生歇息!”
眼前这人,即便在自己面前称臣,但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却妥妥地将他这个皇帝碾压进了尘埃里!
人人都怵这位摄政王,却不见得有一个怕他这个皇帝的!
玄周的朝堂,皇帝说的不算,所有一切都是摄政王做的决定,他这个皇帝也就是照本宣科罢了。
属于自己的权柄,一直在别人手里攥着,这种心情,平常人又怎么会了解呢?
场面话说了几句,希飏便来了。
她躲在希维身后,行礼敷衍又潦草:“见过皇上。”
对宗政禹不行礼,主要是他俩太“熟”了——熟到可以数毛的那种!
而宗政禹,也并不介意她的放肆——或者说,不管他介不介意,她都是要放肆的!
这小皇帝嘛,她也就做做样子。
反正不管她是否恭敬,都会被划分到宗政禹那边去、迟早都会成为宗政询的对敌,何必委屈自己装模作样呢?对吧!
她是宗政禹的未婚王妃,即便宗政询对她的态度不太满意,也不会说什么,笑道:“不必多礼,赐座!”
他还专门看向希飏,温和地道:“希小姐,你便坐皇叔旁边吧!”
闻言,希恒微微蹙眉。
宗政禹没有接受这个提议,道:“皇上,女儿家脸皮薄,尚未成婚,便让她随兄长坐吧。”
宗政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