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琐的衣服穿戴完毕后,他的脸已经通红一片,附近的温度都要被点燃。
他坐在位置上缓了缓,脸上的温度才降下去些。
托盘上还放着一个陶瓷香盒,黛青的颜色像是雨后翠竹,看起来清亮好看,但想到里面装着的东西,北灼言就又些呼吸不畅。
他伸出手,悬在香盒上方,略微迟疑后转头拿起了一个瓷瓶。
是之前弗清念丢掉的那个。
他颤抖着手打开,里面那颗圆润的药丸正散发着药香。
北灼言捏住瓷瓶,心中天人交战许久后,最终将它放下。
他应该用不到这种东西。
瓷瓶被缓缓推开,但雪白的颜色在昏暗中引人注目,北灼言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落到上面。
在第三次看向瓷瓶后,北灼言恼怒地抿紧唇瓣,将药丸丢进了旁边的茶壶里,瓷瓶则被他丢出了窗外。
待这些动作做完后,他再次看向那黛青瓷盒。
那里装着可以调动情绪的香粉。
锦儿要求他必须点上这个香。
她说这是成功的关键。
北灼言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拿起来,他走到香炉边上,打开盒子。
浅香萦绕鼻尖,他的手略微颤抖,迟迟不敢倒入香粉。
锦儿说这个只需一勺就可以,这只是一个调节氛围的工具。
那…他放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嗯……他少放一点点。
就一点。
北灼言抬手抖了抖,微弱的粉末抖落撒下,他看了看,满意的收回手。
“小姐,您早些休息,奴婢就先回去了。”
“嗯。”
门外传来锦儿和少女微冷的声音。
北灼言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垫子绊了一下。
他不自觉地踉跄了一下保持平衡,但手中的香盒却脱离手,直直扣下,全部倒入了香炉之中。
北灼言倏地瞪大眼睛,手忙脚乱地拿起香盒,他的动作太快,香炉里的灰烬和香粉被扬起,于空气中纷纷扬扬。
他猝不及防地猛吸了一口。
“咳……”
刚要推开门的弗清念手一顿,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北灼言的声音。
是她的错觉吗?
弗清念附身,趴在门上仔细听。
屋内。
北灼言压下嗓间的痒,他拿着香炉,想将香粉倒出来。
但一股青烟率先从炉中飘出,轻轻地在黑夜中摇曳。
弗清念没听到声音,便也没多想,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北灼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此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动作慌乱地放下香炉,便随着少女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慌不择路地逃窜。
一串铃铛细碎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凌乱无序的脚步声响起。
弗清念不自觉地皱起眉,她疑惑地靠近声音的发源地。
却只见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个香炉正慢慢飘荡着青烟。
柔和舒雅的香气蔓延,不刺鼻,甚至有些好闻。
弗清念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记得她喜欢用熏香,但这种香料为何从未闻过。
弗清念不自觉地多闻了闻,试图分辨。
但一无所获。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将烛火燃起,点亮房间。
这时她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眼前的景象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此刻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滤镜,所有事物显得有些朦胧好看。
叮铃——
耳熟的铃铛声再次传来。
弗清念看向床铺的方向。
就见原本好好束着的床幔此刻全部被放下,甚至还在轻轻摇晃。
透过层层薄纱,隐约能看到一抹若有似无的影子。
而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弗清念不自觉屏住呼吸,脚步轻轻,缓缓靠近。
她站到了床前,握住纱幔,迟疑了一下后迅速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