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精酿、入口回甘,请品尝。”
小小看着包子黄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就把半杯酒灌下了肚。
“怎么样?”包子黄冲着小小挑挑眉毛。
“什么怎么样?”小小故作生气的嘟着嘴。
“解千愁啊,只有你这个一口牛饮的劲头,才能大水漫灌冲走烦忧!待会儿再打个嗝,把心底的那点残留都能扫荡干净。”包子黄煞有介事的说着,一边还嘿嘿的笑着。
小小算是放弃了,看来想要什么一醉方休的是没戏了。中年老年人就是太稳健,跟谁都自带家长气场,不是保护欲爆棚就是唐僧附体,把安全第一作为人生的第一信条,没有逼得你写下保证书就算是极开明的了。
包子黄有模有样的给小小倒了第二杯,自己却拿起酒瓶在小小的酒杯上碰了一下,然后开始对瓶吹。
这下小小笑了起来:“大叔悠着点,别拿啤酒不当酒。”
“不怕,我比你愁深,得劲大点灌。”包子黄两口下肚,一瓶啤酒就下去了小半瓶,直看的小小目瞪口呆。她端起酒杯也学着包子黄的样子咚咚咚的一饮而尽,末了还畅快的啊了一声。
“包哥,你这辈子遇过最难的事情是什么?”小小放下酒杯忽然问道。
“嗯……那可多了,不过也得分事情,有时候你觉得天都要塌了可自己偏偏就撑了过来,有时候在别人眼里明明就是鸡毛蒜皮的事可自己却怎么都挺不过来。谁每天还没有一两件难事儿?别把它当回事就没事。”
包子黄的眼前又浮现出小亮的泪眼,又看见徐雅宁那张冷峻的面容,不由得一声叹息。他回过神来对着小:“来说说吧,你有什么难事儿?是失恋了吗?”
小小哈哈的大笑起来,朗声说到:“我早失恋了!”全然不顾及其他人的侧目。
“那真是可喜可贺啊,这一阵预防针打下去以后就百毒不侵了。”包子黄打趣着说。
“包哥,我本来是来找你倒愁苦的,可让你说的一点愁苦的感觉都找不到了。”
“你有受虐癖啊?开心不好吗?”包子黄撇撇嘴说。
“不好,有时候开心只是个面具而已,终究要摘下来的。”小小忽然一脸严肃的说。
“好,那就让我们来直面那个面具下的鬼怪。”包子黄端起酒瓶在小小的酒杯上碰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包哥,我可能时日不多了。”小小低下头不再看包子黄,她像害怕被人打断似的忽然就一气不停地说了起来――
“医生说我得了脑瘤,情况可能比较严重,虽然他说我只要放松心态配合治疗就好,但我知道我一定时日无多了。我仔细的想了很久,虽然我这一生只有短短25年,但说起遗憾的事情还真不多。该看的美景我都看过,该吃的美食也都尝过,工作是喜欢的,朋友是知心的,虽不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我甚至还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一次失恋的经历,弥补了人生太过完美的缺憾。这样的人生虽然短暂,却也有很多人一辈子都追求不来的安稳与幸福吧。”
小小一口气像背书一样说了好长,包子黄则手举着酒瓶僵在原地。小小停了一停,抬眼看了一下完全石化的包子黄继续说到:“我不知道自己病了多久,也许就是这两个月的事,也许它已经潜伏在我身体里很久很久了,不过是一个失恋的机缘巧合才让它爆发出来。我没有和月冉说过这件事,她知道我不对劲,却不知道我病的如此严重,更不会想到我马上就会离去。我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但是,我得说出来,我觉得我得找个人说出来,不然我会爆炸掉。虽然这样说太自私,但我想来想去再没有比包哥你更适合听我倾诉的人。”
小小有顿了顿,仿佛按了暂停键,接着她又启动了:“你就当是没听到,就当自己是个道具,对不起,包哥,我只是……我觉得只要说出来就不害怕了,只要说出来它们就不能伤害我……对不起,我说完了。”
小小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