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那日的炮炸的蹊跷,现在细思量,峰哥儿哪来如此大胆量作恶?定是被设计了,定是映璇的手笔!”
艾妈妈悄悄撇嘴,老夫人越老疑心越重,越老越善变,凡事都朝阴谋上靠,却未想过峰少爷本就不是个孝顺老实的。
且老夫人不知是不是伤了脑筋,她自己好似都忘了,前几日她还说峰哥儿不中用,要做两手准备的话,现在却又给峰哥儿找补上了。
“您还是消消气,大奶奶再如何忤逆,总归是要替您打理好侯府内宅的,她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侯府暂时的大管家。”
“这话不错。”老夫人稍稍顺了几分气儿,却还是道:“去我箱子里拿周岚的身契,赶紧把他给我远远发卖出去,发卖到深山穷沟子里去叫他生不如死,映璇问起来,便说、便说……”
她沉吟不决,半晌才哼道:“便什么都不必解释!左右不过是个下贱奴才,难不成她还要为了个奴才找上门来与我这个长辈撒泼闹腾吗?!传出去丢人的可不是我。”
艾妈妈满脸无所谓。
这件事老夫人肯定是做不成的,大奶奶既然都用了那个小子,便是看上了他的为人,一定会力保他的,就算前脚发卖出去,大奶奶难道不会后脚叫人赎他回来吗?
正好,她还缺个表忠的机会,借此事去给大奶奶通风报信。
她道:“好,老奴这就去办。”
艾妈妈出了上房,在外头见满月和弦月。
“成妈妈过来禀事我压下去了,你们也注意着些,别叫老夫人知晓了。”
弦月点头,眼里流露出几分期盼:“真希望夫人闹大些,回头老夫人知道,运气好些气得一命呜呼,咱们几个也就彻底解脱了。”
满月声音也是冷的,“大奶奶明明知晓,都未叫人去拦夫人,说明大奶奶也盼着事情闹大些,指不定和咱们一样盼着老夫人赶紧入土,老夫人什么时候能行行好,赶紧利利索索的去了,别再折磨咱们了。”
她今年二十有七,弦月二十六,自从伺候了老夫人,两人硬生生错过了嫁人的年纪,老夫人坚决不放她们嫁人,说是,嫁了人的丫头心思就多了,不会一心一意办差了。
这两年上了年纪,眼看着以后就要和艾妈妈一样变成个孤老无依的,她和满月都攒了怨气。
再加上老夫人这两年脾气越来越古怪,喜欢苛刻身边伺候的下人,她们早就心生了不满。
艾妈妈去翠雍居,韦映璇却不在。
她穿一身素服,戴着斗笠,和董妈妈两人到了东街一处茶楼。
韦谦的轿子也上了路,他听了家丁传信,知晓韦映雪跑了,一刻钟也不耽误,告了假匆匆出衙门。
哪料到刚走到东街,轿厢忽然一晃荡,接着轿帘被掀开,一只手伸进来,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拽下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