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愤怒席卷而来,忽然她眼前一阵发黑,接着就昏迷了。
后来的日子她时醒时昏,知道每天有人给他施针,有人给她喂药,知道远哥儿总是坐在床前沉默地陪她,他总会紧紧握着她的手,把指尖的融融暖意传递给她。
直到那一日,她听见大夫说她药石无救了,远哥儿的哭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想安慰她的远哥儿不要难过,可她身体沉的无法动弹,任她如何努力也张不开嘴,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被关上了,韦映雪和峰哥儿得意的声音在床边响了起来。
那时她才终于知道,她多年来被韦映雪隐蔽地投了一种叫做“激素”的慢性毒物,这种毒物来自另一个世界,十分诡异,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满脸脓包,浑身密布丑陋的汗毛,不到三十岁就秃顶毁容了,她月事常年停滞,关节也几乎全毁。
她可怜的远哥儿也是被韦映雪害的,她手握着一个邪门的秘术,只要远哥儿和峰哥儿在竞争中落败,峰哥儿就能得到才智方面的奖励,而远哥儿则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日久天长,远哥儿从聪慧变成半痴傻,峰哥儿却从资质平平走向人生巅峰。
直到生命的尽头,她才终于得知母子俩的身份,她嫡亲的姐姐早就亡故了,属于嫡姐的躯壳里早就换了芯子,那个芯子里的人是从另一个叫做21世纪的地方来的,她带着一个厉害又邪门的秘术,叫做“系统”。
“娘,您今日怎么了?您看起来很悲伤。”
远哥儿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担心地问。
韦映璇摇摇头,“娘很好,只是今日有些累了。”
两人到了卧梅轩,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照影服侍她换了件衣裳,栀茉端来铜盆,母子相继净过手之后,相对而坐。
“今日都是你喜欢的菜,要吃够一碗饭,不准剩饭。”她语气严厉,目光却是极其温柔的。
“娘也吃。”远哥儿懂事地先为她碗里布菜。
韦映璇莞尔一笑,刮了刮远哥儿的小鼻子,“一起吃。”
一顿饭吃的十分温馨。
于远哥儿来说,这顿饭就如往常一样,只是和娘亲一起用饭,再寻常不过了,但对韦映璇来说却意义非凡。
她重生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上辈子被欺骗和利用的恨,更不会忘记远哥儿遭受的残害和羞辱,钝刀子十八年的痛苦,这些账她此生都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吃过饭,她没像之前一样让远哥儿回去,而是重新部署了远哥儿的功课:“自今日起,娘教你算学,你先去院子里散散步消食,娘准备一下,办个时辰后来书房。”